说罢,游晋文拂袖离去,只留下刀雪客独自淋雨,他费力的转动着酸痛的脖颈,纵然那肆虐的雨水模糊了眼前的一切,但刀雪客仍能依稀能看出眼前一片狼藉,演武场上碎石落叶,不尽其数,陷坑之中已然积蓄了不少的雨水。
抬头向上看去,黑云渐散,那雨似乎又见小的趋势,莫不是老天爷也不忍心刀雪客在此处被绑一夜,淋一夜的雨。
刀雪客轻叹一声,微微合上双眼,思绪已不知飘向何处。
且说各门各派弟子都被分开“安置”在了厢房之中,门口还有一叶剑门的弟子看守,每一时辰一轮换,回廊之中还有弟子巡逻。若无游晋文的命令,各门派弟子不可擅自出门,更不可私自下山,否则后果自负。
此道命令一宣布,众门派是敢怒不敢言。此时西方剑派的厢房之中,颜儒羲正在为林茹雪疗伤,只是外伤易治,功力,却再难恢复了。颜儒羲的真气缓缓注入林茹雪体内,疏通经络,一周天后,又流回颜儒羲体内。
颜儒羲眨了眨眼,不知该如何开口“掌门师妹,你的武功”
“师兄,你不必多说,我的情况我自己最清楚。”林茹雪倒是有些坦然,失去武功之后,她并没有太多的失落,虽然这么多年的苦心修行功亏一篑,但是心里却澄明了许多,不再被世事困扰,反而看得更通透了。要说这唯一的遗憾,就是西方剑派的安危,暂且不知。这未来的路,该如何走。
两人正沉默之时,那陆庄虞在屋中踱步已久,气愤不已。见两人沉默已久,便指着门外斥责道“游晋文那小子狂到没边儿了!竟然,竟然还敢将我们软禁于此?你们能忍得了,我忍不了了!老朽去找他理论!”
颜儒羲见他当真要往门外冲,立即跳下床去,将他扯住,还未等陆庄虞说话,就将他退到一旁远离门口,压低声音说道“陆长老,你千万小声些!”说罢,还瞥了一眼门外的两个身影。
陆庄虞也随着他的目光看去,便知他顾虑所在“怎么,你害怕这些走狗会向游晋文告状!让他们告去吧,反正老朽这一副老骨头也不知还能活几时!士可杀,不可辱!游晋文他若有胆,就来把我杀了!免得在这羞辱我!”
陆庄虞指着门外一通谩骂,记得颜儒羲上蹿下跳恨不得堵住他的嘴,最后实在没有办法,只得一掌打在陆庄虞的胸口,将他震退数尺。陆庄虞目瞪口呆,质问道“颜长老,你做甚么!你疯了么!”
“陆长老!我求求你了,纵然你不为自己考虑,也改为掌门,为西方剑派考虑考虑罢!你我同时长老,理当辅佐掌门光大门派,如今掌门武功尽失,西方剑派即将坠入深渊,若你此时激怒游晋文,叫他迁怒西方剑派,到那时,死的可就不止你一个人了!”
颜儒羲苦口婆心的劝道,陆庄虞这才冷静下来。沉吟片刻,还是不甘心的说道“可我们堂堂大派,就要屈服于游晋文那个毛头小子?老朽承认,他的武功通天彻地,我不是他的对手,可明眼人皆能看出那是邪魔外道,非我正派中人当为之,若是我等江湖正派屈服于一邪魔,岂不是,岂不是遭人耻笑,万劫不复?我们就真的甚么也做不了了么!”
陆庄虞彻底泄了气,整个人显得又苍老了几分,每一个花白的胡须和每一道皱纹,都堆满了愁苦。颜儒羲也长叹一声道“如今正是多事之秋,更需我们团结一致。”
林茹雪静静的听着二人的谈话,脚尖点地,就要下床,颜儒羲赶忙来到她身边想要扶起她却被林茹雪拒绝。她挣扎着站起身来,纵使还有些摇晃,但很快便站稳了脚。三人面色凝重,只见林茹雪将躺在一旁的桑月剑攥在手中,平举在眼前说道“西方剑派镇庄之宝,历代掌门信物桑月剑在上,西方剑派长老陆庄虞,颜儒羲接令!”
颜儒羲虽不知她想做甚么,但却毫不犹豫的来到她身前,一撩衣袍跪下说道“颜儒羲接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