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光自掌中四射,若洪水倾泻,离江酒以左脚为轴,极快的旋转着,狂风卷起飞沙,其间迸射出数道金光,凡金光所及之处,重甲侍卫的长刀化作齑粉,盾牌废做铁片,重甲崩裂,化为碎片,纷纷脱落。
里层的侍卫倒下一排,其后还有侍卫,前赴后继,两百多人若潮水般涌上前来,片刻之后,满地废铁,那些士兵不是已然昏厥过去,就是抱着肚子哀嚎着,哭喊着,满地狼藉,不堪入目。只剩下那站在重重叠叠倒下的士兵身后的中平帝,眼眶瞪裂,如同见鬼一般,惊魂未定。他从未见过有如此武功,能以一己之力打破上百的士卒。
死伤大半的甲士们堆叠成重重叠叠的人墙,将原本还算宽阔的道路彻底堵塞,一时水泄不通。
可离江酒强撑着身子,其实体内早已大乱,方才催动太多内力,无论是送楚轻安平安离开,还是使出造化归元,又或是方才用初尘经震破五百名铁甲,皆需耗费大量的内力和真气,导致五脏移位,丹田大乱,如今的她再难使出一招初尘经,忽的喉头一腥,唾出一口血来,又用手腕蹭去,眼神闪烁,看向那不断后退的中平帝。
纵身跃起,落在正欲转身逃跑的中平帝身后,拎起他的后领,揪住他的衣服,一推肩膀,将他转过身来,极快的胸口上一点,点住穴道,将中平帝定在原地,却没有封住他的哑穴。
“好汉,莫要杀我。好汉若是饶我一命,我,我甚么都肯答应。”中平帝奋力的扭动身子却动弹不得,灵机一动,便示弱求饶,想谋求一条生路,好争取时间,等待大军到来。
离江酒是何许人也?她早听见几里外的马蹄声,便知有援军正在朝此处汇聚,此地决不可久留,便看着那中平帝躲闪的双眸说道“中原有句话,叫做多行不义必自毙,你好自为之!”中平帝急忙答道“是是是,我记下了。”
话音刚落,离江酒飞身而起,向山下冲去。待离江酒身影消失之后,从此离开的方向飞来一块小石子,正打在中平帝穴道上,将其穴道解开,中平帝只觉浑身酸麻难耐,以顾不得满地哀嚎的士兵们,慌慌张张的跑回了皇宫,又命人加强戒备,将皇宫内外围的水泄不通,以防不测。
再说回楚轻安,离江酒在宫外牵制了大半的守卫,以致关隘守军调动,从而有了可乘之机,楚轻安便借此机会跌跌撞撞的冲下山去,不知走了多久,视线模糊,隐约又看见那三座茅屋,却再无力去敲门,便昏倒在门前。
而楚轻安先前买的那匹瘦马竟奋力仰头,嘶鸣起来,马叫声惊醒了已然歇息的老人家,那老头儿披着破烂的外衫打着哈欠开门说道“你这畜生,大半夜也不叫人安生。”说罢,便朝着那瘦马走去。
才走了不过两三步,忽觉踢中了甚么柔软的东西,急忙揉着惺忪睡眼,瞪圆眼睛,定睛细看,觉得那人有几分像楚轻安,才想起楚轻安与玄衣出门,至今未归,便将她拖到屋中,抱到床上,点起油灯,捧着那油灯来到床边,借着火光细看,果然是楚轻安!
见楚轻安衣衫残破,左肩头往下一大半的青山皆被染成红色,而干涸的血迹已然板结,但还是散发着浓重的血腥味。她的手中还紧紧攥着折雪剑。
老头不知该如何救治,只得打了一盆水来,用布条沾了水一点点替楚轻安擦去脸上的脏污,又用一块布巾搭在她的额头之上。少顷,楚轻安睁开沉重的眼皮,眼前被灯红照亮,再不是那昏黄的月光。老头见楚轻安苏醒便关切的问道“丫头,你没事儿罢?”
“扶我起来”楚轻安双唇惨白,声音极为微弱,看来是失血过多所致。
老头上了年纪,听力大不如前,只见楚轻安双唇微动,便凑到她跟前又问道“丫头,你再说一遍?”
“扶我起来”楚轻安一边说着,一边双手撑着床榻,欲坐起身来。老头便扶住她的臂膀,协助她盘腿坐在床上,待楚轻安坐直了身子,老头才退到一旁,环顾四周,家徒四壁,长叹一口气,拍了拍身侧说道“可我这老家伙家里也没甚么药草,实在是不知道该如何救你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