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广年哆嗦得更甚了,“不是,我不是那个意思,我只是想说,有些事还是不要污了殿下的耳比较好。”
君慕丰想,如果不是他自己是个傻子,就是这位舅舅把他当成一个傻子,否则怎么可能会说出这样骗傻子的话?“你都敢威逼利诱我母妃,让她再来逼迫本王必须帮着你们去杀人,还提什么不要污了本王的耳朵?李广年,你是不是以为本王是个好拿捏的,随便你们怎么搓磨,我都只有乖乖听话的份儿?”
“不是不是,殿下误会了。”
“误会?母妃说本王今后还要仰仗李家,所以现在必须得为李家卖命。本王到是想问问你,这话是你告诉母妃的?那你便当着本王的面再说一次,本王仰仗你李家什么?日后如何那是日后的事,可时至今日本王可是没有依仗你李家半分,反到是你李家,一而再再而三的来烦扰本王,没完没了地让本王替你们擦屁股。李广年,你跟本王说说,你们李家到底打的是什么主意?如此威胁得了母妃吃定本王,凭的究竟是什么?”
这是五皇子一直以来都疑惑的事情,李贤妃每次面对李家的事都很积极主动,甚至还会用各种方式逼迫他去为李家做事。其中不乏自虐自残,甚至连以死相逼都有过。
而他这人,虽说从小受尽生母虐待,后来又被带离恰合宫,生母于他来说并没有太好的回忆。可他还是挺心疼李贤妃的,因为他一直以为李贤妃是有病,是受了刺激才会变成这样,如果一直是好好的,没有精神失常,他就也会有一个相对美好和乐的童年。
从前他问过李贤妃几次,每次问李贤妃都会发疯,寻死觅活说他不孝,要么就是动之以情晓之以理,告诉他母族的重要。
可是这么些年了,他真没看出母族的重要来,一切都还是要靠自己。非但如此,母族还隔三差五就给他找事儿,善后的事他这些年都记不清做了多少。
不过从前他也真没什么所谓,只是偶尔惦记起来就跟李贤妃问问,为何非得帮着李家,明明李家对他娘俩不怎么好。不过也就是问问而已,李贤妃哭闹了,他也就拉倒了。
好像他从小到大对什么事情都没有多执着过,也没有很在意过,帮李家善后,人也杀过,财也劫过,债也抵过,却没有哪一次如这次这般,在他心底掀起如此大的波澜。以至于他现在只要一闭上眼睛,脑子里就能浮现出白鹤染站在城隍庙的前街上,一脸的愤恨,一脸的迷茫,还有那四处寻找他的眼睛,都成了他摆脱不掉的梦魇。
他终于意识到自己做了一件错事,也是活到二十五岁,第一次遇着白鹤染这种无亲无故接触不多,却在每一次都给他留下了深刻印象之人。
他从未想到过,对于一个摆明了算计他坑他银子的小姑娘,他可以笑着纵容,可以欺骗自己就当是付给她的人命费。
可是越到后来越欺骗不了自己了,毕竟每每听到那丫头叫他五哥,他都会产生一种窝心般的难受,直到她将他困于阵法之内,他甚至都不想出来。哪怕面对那样的噩梦一遍遍重演,他依然想永远困在阵中只做个缩头乌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