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这里,东宫元怕白鹤染听不明白,又解释道:“右相大人今年快六十了,是个文人。年轻的时候很是有几分情怀,喜欢行走天下,号称走遍了东秦的每一寸疆土。当然,也留下诗书无数,曾被誉为东秦第一才子。”
白鹤染明白了,怪不得说要绘江山图皇上就同意,也没有人怀疑。
“那就用右相大人来证明药效吧!”她做了决定,“但是除了右相,还需要两个人。”她想了想,干脆地道:“另外两个人就从痨病村里选,选两个病得最重的,只剩下一口气最好,这样才最具有震撼力。”
东宫元面上有抑制不住的兴奋,痨病能治了,研制出药方的人还是他的师父,这意味着什么?意味着白鹤染的医术将再一次得到大众的认可,也意味着白鹤染将随着这一个药方的问市再一次收拢人心。而他如今是白鹤染的徒弟,那么这一切也都将与他有关,甚至那个药方他势必会成为第一个学到的人。
为医者,为医而痴,东宫元的兴奋跟成就与地位分离不开,但同时,身为医者,他也为那些被困在痨病村等死的人们而高兴。
除此之外,他还提供给了白鹤染另外一个讯息……
“痨病村里有许多很可惜的人。”东宫元看着白鹤染,压低了声音说,“疾病不挑人,所以不管是官家还是商户,甚至是武林人士都有患病的可能,所以痨病村里的人背景十分繁杂。师父若是感兴趣,不如趁此机会多多留意,看看有没有自己能用得上的。救命之恩大过天,弟子相信,那些人从村里出来之后,一定一辈子都忘记不了师父的恩情。”
这话说得已经很直接了,就是告诉白鹤染,如果想用人,这将是一个收揽人心的好机会。
白鹤染明白他的意思,于是道:“事不宜迟,我们明日就动身去看右相大人,今天你还是要先跟刘家打声招呼,免得生出误会和麻烦。”她嘱咐东宫元,“此事涉及右相欺君,但我们的本意是好的,毕竟右相能继续活下去,对整个刘家来说都是好事。先将刘家搞定,痨病村那头的事情才能提上正轨。你说的事我会仔细考虑,你也留意打听下村子里面的情况,能为我们所用的,一个都不要错过。”
东宫元立即道:“师父放心,弟子这就过去。”
她没拦着,让东宫元走了。今生阁前厅依然是一片忙碌,但是有白蓁蓁打理着,秩序倒是井井有条,该看病的看病,该抓药的抓药,且每一笔账目都记得清清楚楚,每一笔免费的药材支出也都记录在案,以便日后核对。
当然,来看诊的不全都是穷人,还有不少官商人家也在队伍里排着。不过人们都很守规矩,没有人成心占今生阁的便宜,所有自己能支付得起诊金和药钱的都自己掏了银子,甚至一些穷苦人家也带着银子过来。
她听到有位大娘跟白蓁蓁说:“我家里虽然不富裕,但还不至于穷到连五两银子都拿不出的地步。今天的诊金和药钱如果是五十两,那我可能真的得吃这个救济了。但是五两不用,我们能担得起多少就担多少,实在没钱了也不会硬撑的。”
白蓁蓁笑着将银子接过来,叫伙计按着方子抓药,该收多少钱收多少钱。但同时她也告诉那个大娘:“留好过日子的本钱,不能因为花钱看这个病就弄得家里没吃没喝,到时候病是治好了,却因为饥饿而丧了命,那才是得不偿失。我们不是说你有多少就要多少,看病要量力而行,今生阁既然开在这里,就不会干出那种把你们的家底都掏空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