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和,你回来啦?怎么不进城呢?是不是听说了你父亲与我到娘娘庙去进香,特地在此等候的?”妇人已经走到她的马前,三十多岁模样,穿得很富态,体形也很富态。但人一胖就更显年轻了,脸上几乎是一点细纹都没有,慈眉善目的,看着会叫人觉得很舒服。
白鹤染看着她,再瞅瞅后面跟过来的那个男人,这话也不知道该怎么接,便干脆也不言语,且看看对方还要说什么再做打算。
妇人见她不说话,当时就着了急,“你这孩子,这是怎么了?见着娘亲也不言语,这一走又是十数天,你都不想娘亲的吗?你瞅瞅你,天气还冷着,就在道边儿上啃饼子吃,这种饼子你以前不爱吃的。乖,跟娘亲回家,娘亲给你做肉饼吃,好不好?”
气氛十分尴尬,妇人身边的丫鬟一个劲儿地冲她挤眼睛,跟过来的那个男人也是一脸无奈。
妇人又往前走了两步,伸手去抓白鹤染的衣角,“书和,外头冷,你快下来,跟娘坐马车去。马车里还有你爱吃的点心,娘每次出门都带着的,就想着万一能遇上你,正好就能吃上一口了。没想到今儿真就遇着了,你说咱们娘俩是不是有缘?”
白惊鸿听不下去了,主动上前开口道:“这位夫人,您是不是认错人了?”
妇人急了,“你这丫头好不会说话,我怎么可能会认错自己的女儿?她虽不是我身上掉下来的肉,但也是打从还没满月就养在我跟前的,我宝贝疙瘩一样的把她给养大,你说我会认错?”说完,又扯了扯白鹤染的衣角,竟带着些乞求,“书和,你替娘亲说句话。”
白鹤染从马背上下来,手里还拿着没吃完的半张饼,她问眼前这位夫人:“您觉得我像您的女儿吗?她是叫……书和?”
妇人就不高兴了,“你这孩子,这说得是什么话?什么叫像?你就是我的女儿书和啊!孟书和,我们凤乡城孟家的大小姐。书和你这是怎么了?你们都怎么了?为什么书和明明就在这里,你们都不跟她说话?”她拽过身边的丫鬟,“快给大小姐请安啊!”又去扯那位老爷,“老爷还愣着干什么?你不是最疼咱们的宝贝女儿了吗?你瞧瞧她,都瘦了,一定是在外头吃了不少苦,又饥一顿饱一顿的,风餐露宿,可吃了苦了!”
妇人说着就哭了起来,作势就要来抱白鹤染。
虽然意识到这位很有可能就是卜象所说的那位贵人,但是白鹤染依然不是很习惯与人太过亲近。她能跟白惊鸿挤在一张床榻睡觉,那是因为白惊鸿是故人,而眼前这位才刚刚见面,即使长得慈眉善目,她依然很难接受如此亲近。
下意识地往后躲了半步,妇人抱了个空,当时就愣住了,整个儿人都懵了,就那么呆呆地看着白鹤染,就好像受了天大的委屈一般,眼泪叭嗒叭嗒就往下掉。
丫鬟赶紧哄了,这工夫,那位老爷也走上前来,倒是彬彬有礼,冲着白鹤染揖了揖手,低声说:“对不住姑娘,让你受惊了,不知可否借一步说话?”
白鹤染点头,随那人往边上走了几步,绕到了马车后面。白惊鸿想了想,便也跟了过去,左右也被这家人认为是白鹤染的丫鬟,那她便当一回丫鬟,反正阿染走到哪她都要跟到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