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雅一打岔,话题就转移到高楚群的身体健康上来了,吃完午饭,岳母又催着他去医院挂吊瓶,马骏开车送他去,说来也巧,正好碰到鲁爱珍从医院门口出来,鲁爱珍并没有发现车里的马骏,见她愁眉紧锁的样子,好像心事重重,马骏于是没有跟她打招呼,岳父由岳母照顾着,高雅把马骏拉到一旁,说:“我最近总感觉这里有些不舒服,昨天闲着无聊看了一本杂志,心里有些怕,想去检查一下。”
见高雅把手放在胸上,马骏惊了一下,他也知道乳腺出现问题的严重性,连忙说:“走,我陪你一起去,这事可耽搁不得。”来到妇产科门口,两位大夫正抱着水杯在聊天,一位长得颇有几分姿色的年轻大夫满脸的不屑,说:“说起来我跟她是同学呢,现在人家可是县长了,谁都知道她这个县长是怎么捞来的,如今这世道,只要看得开,就有前途。”另一位大夫头发花白,她低声说:“小芸,可不能乱说,这种事说不得的。传出去多不好。”年轻大夫“嗤”了一下,说:“要不是那样,那里会有炎症?整天胡搞瞎搞的,不出事才怪!”
马骏一听,心里怔了怔,这两个女人莫非说的是鲁爱珍?丰平的县长里面,只有鲁爱珍是女的,刚刚在门口碰到她,莫不是来这妇产科看的医生?难道她正想着,高雅走到门口轻咳了一声,里面的谈话嘎然而止。高雅径直走到年老的医生面前,诉说了自己的情况,医生把她带到观察室去查看去了,马骏坐了下来,瞥了一眼年轻的医生,年轻的医生摊开一本时尚杂志,自顾自的看了起来,也不搭理他。
马骏等了五分来钟,医生就带着高雅出来了,马骏连忙问:“医生,情况怎么样?”医生和颜悦色地说:“情况还好,没什么问题,具体的情况,你问你的爱人就行了。”马骏连声感谢,乐滋滋地扶着高雅,想搀着她离开,高雅脸有些红,说:“医生都说我没什么问题,我又不是病人,你扶我做什么?”马骏笑着说:“走吧,别人让我扶,我还不愿意呢。”
刚准备下楼,高雅说:“哎呀,我的包怕是落在刚才医生那里了。”马骏说:“你在这里等着,我去拿。”刚来到门口,就听见年轻女人说:“娄医生,我看刚才那男的肯定不是个好东西,对老婆好成这样,外面肯定有情况(楚湖一带指的是已婚男人或女人的情人),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娄医生叹了一口气,说:“小芸,我不得不劝你一句,你不能老用这样的眼光看人,别人夫妻感情好,亲昵一下不行吗?哎,你呀!”马骏气红了脸,敲了敲开着的门,说:“两位医生可真是闲呐。”
叫小芸的医生见马骏突然回来了,连忙拿起时尚杂志,用杂志挡住自己的脸,马骏悻悻地看了她一眼,对娄医生说:“大夫,我爱人可能把包忘在这里了,我来找找。”娄医生笑着说:“你跟我来。”在观察室找到了高雅的包,马骏打了招呼,离开了妇产科,在去楼梯口的路上,马骏心里并不好受,年轻女医生说的话并没有错,自己背着高雅在曼谷的圣湖里,不是干过坏事吗?
下楼的时候,马骏挽起了高雅的手,高雅一边抽手,一边说:“瞧你,咱们可不年轻了啊,别人会笑话我们的。”马骏坚定地握着高雅的手,说:“看见了又怎么了,我喜欢这样。”高雅脸上红了红,不再抽手,任由马骏挽着,脸上弥漫着幸福的笑,这让马骏心里的内疚更深了一些。他问:“对了,刚才娄医生怎么说的?”高雅看了看上楼下楼的人流,笑了笑,说:“我们去车里说。”
在车里,高雅说:“娄医生说我戴的文胸太小了,我这里痛,是被文胸的托骨给勒的,她要我换大一点的,而且,还,还要注意多按摩按摩。”马骏说:“你也真是,文胸小了就早点换啊,这也要人提醒,你不会是效仿那些胸大的女明星,故意带小一号的文胸,挤出乳沟来吸引男人的眼球吧?”高雅伸手轻轻地打了马骏一下,说:“别胡说,我可不会干那事,也不知道为什么,我一直带这个码的文胸,怎么会突然就小了呢。”
马骏歪过头,脸上露出坏坏的笑,问:“老婆,你不会是在用什么丰胸之类的保健品吧?”高雅的脸红了,说:“我才不会这么无聊了,再说了,我的胸又不小,用不着那样,可能是我每天喝红枣木瓜汤的原因吧。”高雅边说边挺起胸来,从侧面看,高雅的胸的确很壮观,马骏心里痒痒的,他搓着手,说:“老婆,我这官被免了后,天天在家里帮你做胸部按摩。”在车里疯闹了一阵,两个人来到了注射室,岳母说:“骏,你来得正好,你爸要上厕所。”马骏快跑几步,从支架上取下瓶来,高举着,小心翼翼地跟在岳父的身旁向卫生间走去。
刚伺候完岳父,马骏的手机便响了,是宋红军打来的,一见宋红军的号,马骏边接电话边往注射室外走,宋红军问:“马骏同志,你现在在哪里?能来我办公室一趟吗?”马骏说:“我正在省城回来的路上,大约一个半小时能到。”宋红军说:“我一下午都有空,你回来后直接过来吧。”挂了电话,马骏满脸歉意地对岳父岳母说:“市里有事,我必须马上回去。”岳母说:“你们有事就去吧,这里我招呼着就行,对了,小雅,你也一起去吧,等你们什么时候闲下来,再来丰平。”
高雅跟着马骏上了车,问:“刚才谁打你电话?”马骏说:“宋红军。”高雅问:“他找你,不会是和郁秘书长的死有关吧?”马骏反问道:“现在这事,是不是在泽西传开了?”高雅说:“别提了,本来我们都不知道的,龚义重在前几天的会议上,专门把这事挑出来说,虽然没有指名道姓,但是都知道指的是你。”马骏咬了咬牙,他说:“这个龚义重,跟个婆娘一样。我不会饶了他。”但一想到自己岌岌可危的前程,他又黯然神伤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