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骏突然想起了在君悦的那个雨夜,他无意中瞥见了李青小腹上的那道疤痕,那道淡淡的疤痕横亘在小腹的中央,而阑尾手术的疤痕应该是在右下腹斜斜的一道,难道丫丫就是李青亲生的?一想到这,马骏就坐不住了,他借口要到办公室去办点事,走出了家门。
不一会,李青接到了马骏的电话,马骏说:“我现在在君悦的夜来香包间,你过来一下,有事要问你。”李青跟高雅说她要去买点东西,来到了夜来香包间。马骏说:“李青,你是不是有事情瞒着我?”李青用肯定的语气说:“没有。”马骏说:“我从你的眼神里可以看出来,你没有讲真话。”
沉默了一会,李青说:“马骏,像这样的生活不好吗?有些事就让它永远成为秘密吧。”马骏心里咯噔一下,他继续问:“丫丫是不是你亲生的?”李青说:“是和不是也经不重要了,在我的眼里,她是最珍贵的,她是上天给我的最好的礼物。”马骏在心里想了很长时间,终于问道:“丫丫现在多大了?”李青问:“马骏,她今年几岁有那么重要吗?”
马骏的呼息沉重起来,他说:“对我来说,很重要。”李青说:“我还有事,不跟你在这里瞎聊这些没意义的事。”马骏把双手搭在李青的肩上,说:“不,这怎么能说是没有意义的事呢?你快告诉我。”李青一把推开他,说:“记住,如果你还想让我生活在你的圈子里,还想让我继续做高雅的妹妹的话,请你不要再问诸如此类的问题,如果这样,我会走得很远,你就再也不会看到我了。”
李青走向了门边,顿了顿,然后带上门走了。马骏坐在沙发上,抽着烟,从李青的态度来看,马骏几乎可以肯定,丫丫就是自己和李青的女儿,天呐!如果真是这样,自己给李青带来的伤害将是多么深重?自己给丫丫带来的伤害是多么的深重?马骏的心如同被一把锋利的刀子不停地划着,他现在有种疯狂的想法,他要补偿,补偿李青这五年多的伤痛,补偿从生下来的那一天起就没有享受到一天父爱的丫丫。
可是,自己怎样去补偿呢?跟高雅离婚,然后跟李青结婚?苍天呐,高雅又会是怎样的伤心欲绝?马骏不知道自己是怎样离开夜来香包间的,又是怎样来到君悦二楼的酒吧的,他一个劲地喝着酒,左右为难的他拼命用酒麻醉着自己,解脱着自己,君悦餐饮部的经理走了过来,他好言相劝说:“先生,您已经喝了一整瓶威士忌了,身体要紧呐。”
“滚开。拿酒来。”马骏怒声喝道。经理说:“先生,您真的不要再喝了,再喝下去,您”马骏把瓶子往地上一扔,说:“少废话,叫你拿酒来就拿酒来。”“嘭”的一声后,遍地的玻璃渣子。“你***敬酒不吃吃罚酒是不是?敢在这里耍酒疯!”两个高个子扑了过来。
其中一个揪住马骏的衣领,挥拳欲打,马骏冷冷地看着面前的人,说:“你们,敢动老子试试?”“老子动的就是你。”另一个人见同伴没有下手,挥拳就朝马骏的脸上击去,被一只手稳稳地捉住了手臂,“你们都活得不耐烦的是不是?”马骏用醉眼打量了一下这个人,他怎么也认不出这个人是谁。
经理问:“朋友,我们处理一个酒鬼,你就不要在这里多管闲事了。”这个人说:“如果我不管这摊子事,你们君悦怕是明天开不了业了。”经理一愣,他问:“此话怎讲?”这个人说:“如果你们打了县长,请问你们在泽西还能做生意吗?”“啊?”经理的嘴巴张得老大。他用怀疑的目光看了看马骏,又看了看这个人,脸上堆着笑说:“多有得罪了。”接着面孔一板,喝道:“你们两个浑蛋,还不快放手?”
经理搀着马骏,来到了酒吧的包间,又把刚才出手相助的人请来坐下,抱拳说:“我有眼无珠,得罪了县长,对不起,今天您喝的酒水免单。”出手相助的人说:“去,倒一些白开水来,我要跟领导好好地聊聊。”经理忙不迭地出去了,马骏躺在沙发上,问:“你是谁?”
出手相助的人说:“像我这样的小人物,马县长怎么可能记得起呢?”马骏指着他说:“别兜圈子,快说吧。”出手相助的人说:“马县长可能忘了,在秀水的时候,您曾经派人把我们全家送到外地去,让我如愿以偿地抱上了儿子。”马骏的酒劲上来了,他说:“不记得了。”出手相救的人热泪盈眶地说:“我是崔光东。我妹妹因为被误结扎自尽,是您怀着一副菩萨心肠,把我身怀六甲的老婆送到了外地,您是我全家的恩人!”
马骏终于想起来了,他问:“你怎么又回来了?”崔光东说:“马县长,我一家老小要生活啊,镇里补偿了我家十万块钱,在外面又照顾不了我爹妈,于是我回泽西,在县城开了个批发部,专门往各酒吧茶楼送烟酒,今天我刚到这里送货,就碰到您了,您回泽西当县长的事我早听说了,但我们一个小生意人,不好去打搅您,没想到今天在这里碰到您了。”马骏点了点头,拍了拍他的肩说:“你好好干。对了,要感谢我的话,就去给我叫一瓶酒来。”
崔光东说:“马县长,遇到什么难受的事了吗?人生一世,不如意的事十有**,马县长您看开一些吧。”马骏摇摇头,说:“你不明白的,你出去吧,让我一个人静一静。”正在此时,经理带着一个人走了进来,马骏看了看他,问:“你来这里做什么?”冯由江说:“马县长,林经理是我的好朋友,他打电话说得罪了您,想找我向您解释解释,您看?”马骏瞪了他一眼,说:“已经没事了,你回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