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兰若经过时,不经回头看去一眼,被郑瘸腿的怨气给镇住了。
她问了蹲在地上,往脚上系木板绳子的周叙言,“这是什么玩意?”
“雪橇,”周叙言死死地系住了麻绳,他的脸颊冻得通红,一双溜黑的眼睛里满是欣喜,“从雪上滑下去,能快得飞起!”
谢兰若怂恿他道:“滑一个看看。”
周叙言跃跃欲试地站了起来,他稳住了脚跟,手里的木棍向外一撑,迎着风就从坡上滑溜了下去,只是没滑出去十步远,一个重心不稳,整个人就栽进了雪坑里。
谢兰若站在檐廊下大笑出声,声浪阵阵地袭了过来。
郑瘸腿看得尽兴,嘴上不忘说上两句风凉话,“我刚说什么来着,摔个狗吃屎,这脸都埋坑里了。”
老薛头撑着木棍往回滑,他从雪坑里捞起周叙言,见他摔肿了半边脸,“啪啪”地上手,拍掉了他身上的雪粒子。
“回头让你娘看见了,她反过来找我麻烦,看我怎么收拾你。”
周叙言脸颊疼得要死,仍不忘请教他,“老爹,你怎么可以滑得这么快?”
“还问,摔成这个死样了还想滑?”
老薛头撵着他往回走,“去医馆找江大夫上药,脸上消肿了才许回去,照顾好你娘,戍卫营要出发了。”
“知道了,老爹。”
周叙言僵着身子没有回头,当行军打仗和生活混在了一起,他时常忘了老薛头每次出征,都要经历一次生死。
他所感知到的战事并不悲壮,就因为眼前这些喧腾热血的人,他们活得热忱,早已将生死置之度外。
郑瘸腿领着三千将士驻守川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