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盆又一盆血水从屋里端了出来,老夫人想问又不敢问,一双手几乎要把帕子扭烂。
几个大掌柜见云祥也不上前询问,只得凑上去问了问,稳婆急匆匆甩了句“胎位不正,还在生”就又进了屋,关上了房门。
沈三燕听着屋里江玉茹的叫唤声越来越小,觉得事情不太妙,学着老夫人的样子捏着帕子掩着嘴,做出一副担心的样子,实则在幸灾乐祸小声跟吕庄嘀咕,
“姓江的怕是生不下来了,这人啊,坏事做多了就是要遭报应的,活该!”
吕庄蹙着眉头,扫了两眼云祥,觉得她今晚格外不对劲,江玉茹都这样了,她脸色还是冷冰冰的,一点担心着急都没有。
还有沈坚,他们是一起去赴宴的,怎么女眷都遇上流民冲撞成这样回来了,他一个大男人却连影子都没见?
跟江玉茹她们一起去赴宴的丫鬟仆妇也不见了,就算是流民冲撞,也不至于冲的这么散吧?
吕庄觉得很可能是出大事了,他想出去打听,又怕引人注意,想了想,解下自己的披风,朝云祥走了过去。
云祥察觉到有人靠近,不由本能一哆嗦,再一看是吕庄,便硬生生将自己想退后的脚钉在了原位,挺直后背,盯着吕庄。
她这跟小猫遇到敌人一样的炸毛反应,弄的吕庄心中更加起疑,他微微笑了笑,停在了离云祥还有两步远的地方,双手将披风递了过去。
“云祥姑娘,夜里冷,这件披风是刚做好的,你凑合着先披上吧。”
说着,吕庄的视线不经意掠过云祥破烂的裙摆,和被扯的绣花都有些变形了的腰带。
她这样子越看越不像是被流民冲撞,倒是更像是被人非礼似的,可寻常女子若是遇到这种事,还能好端端站在这儿守着主子生产吗?
云祥察觉到吕庄的打量,后背不由绷紧了,在山洞里那些令她绝望崩溃的回忆猛地涌了上来,让她控制不住地打起了寒战,心像被人剜走了,被风一吹,呼呼啦啦冷入骨髓。
一把抓过披风,将自己紧紧裹住,云祥硬邦邦挤出一句,“多谢。”便抿紧了唇,转过头一眨不眨地盯着房门。
吕庄蹙了蹙眉,扫了眼云祥因为颤抖微微摆动的裙摆,越发觉得不对劲,外面一定出事了,出大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