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天去雪镇旅馆应聘服务员,端茶倒水本就不是好活,又想到是父亲给报名的,就更不想去了。辗转反侧之际,忽然想到旅馆不是和疗养院一体的么,也许自己可以把保健品推销给那些老年人,那才是真正的客户群……一想到这,刚才的阴霾一扫而空。
饭后,李一隐也离开了。一家人吃饭,几乎每次都是吵架收场,也几乎总是那远在异地当遗物整理师,几乎不联系家里的二儿子这好那好。
这场初雪还没停,已经下了两天一夜。虽基本融化,可路面、枝头始终挂着薄薄的一层,夜里更添寒凉。李一隐往疗养院走去,根据白瞎子提供的线索,打听了几日,大致得知秀秀曾经住在雪镇附近,后来离开了。让左警官帮着查找一下王秀秀这个名字,结果重名的两千多个,分散在全国各地,年纪符合的就有几十个,都不在雪镇附近。
李一隐打算从疗养院的老人们口中打听打听,基本都是雪镇和雪镇附近的人来这疗养。他在狭小的宿舍兼办公室里反复看着白瞎子留下的镯子,这沧桑的岁月中,它饱含了多少等待和爱意,爱真是伟大的东西。
忽然有人推门而入,大半夜的不敲门就进来的只有新任领导了。李一隐还没有来得及收起手中的镯子,正好落入王亚芹眼中。
“不好好上班,原来有后手。”王亚芹白了一眼。
“芹总,您这是什么意思?”李一隐问。
“我要是有个值三四十万的镯子,也敢不好好上班了。”王亚芹又白了一眼,最讨厌故意装蒜的人了,尤其是男人。
“三四十万?就这个,不会吧。”李一隐举起镯子,更加小心翼翼了。心里的震撼程度不亚于那晚看到对方泡温泉。
王亚芹将一份资料丢到他床边:“明天开始你护理这个病人。”
李一隐一看,是整个疗养院最难缠的麻烦精花老太太,才六十出头,刚刚到临界值的三高,没啥大问题,偏偏就喜欢住疗养院。
“她是女的,找个女护工更合适吧。”李一隐并不想接手这个麻烦精,听不少同事都抱怨过,凡是照顾她的,投诉最多,工资扣得也最多。
“人家指名要你。我来是通知你,不是征求你意见。”芹总说。
“那好吧。”李一隐知道自己哪有讨价还价的余地。
公事说完,芹总还没有走的意思。
“要不芹姐喝杯茶?”李一隐暗下逐客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