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管事麻溜的将与柳大商量好的谎话带着哭腔说了出来,望见庄主面色似是稍有好转,便放大嚎叫哭声,继续说道:“我与柳大带人出了庄子,约莫行了十来里路,便发现一个神秘人在赶往咱们柳庄,于是小人与柳大担心他对咱柳庄不利,就出手拦住那人。谁知那人武功奇高,柳大与众人与他激战多时,众人皆战死,我与柳大也被他打昏,待我二人醒来,就赶紧回来禀报庄主。”
柳大此刻浑身是血,听到胡管事将自己二人‘勇斗’外敌的事迹说的如此壮烈,便哭着说道:“庄主,我等虽以死相搏,却未能阻拦住那人,小的们该死。”
胡管事见状,也一并跪伏在地,拼命演着自己的‘痛心疾首’。心中暗自庆幸从了柳大之计。回想自己与柳大二人醒来后,见那‘百里独行泉拓光’已不见踪影,两人起身互相搀扶往柳庄方向而回,一路上见众人都被捆于树上昏厥不醒。
就在要将众人唤醒之时,见柳庄自家公子院子的方向,火光冲天,两人连连叫苦。此番回了庄,恐怕性命难保,就在二人进退两难之时,柳大面色一狠,与胡管事说出自己心中之计,用这随行几人的命,换自己与胡管事的命。
胡管事见柳大面露凶相,知道自己若不从,恐怕连自己也要死在柳大刀下。抱着死道友不死贫道的想法,胡管事便从了柳大之计,二人将这随行几人杀个干净,装作从神秘人刀下侥幸逃得性命的样子,奔回柳庄。
柳庄主望着二人满身血污的样子,又见周围的护院们皆眼露崇敬之色,苍白的面上阴沉面色稍稍缓和,开口道:“虽是少爷吩咐你们不必守在院外,可你二人触犯了庄规,夜中私自出庄,本要重罚你二人,可念在你二人勇斗外敌,功过相抵,这事就此罢了。”
二人听闻庄主赦免,忙跪在地上叩头不止。
藏匿在假山中的霖儿听了这柳大和胡管事所言事情经过,又看见顾萧那苦笑模样,想起顾萧在西院着火之时,还将一众下人小厮救出火场,又怎会将那些随从杀了个干净。
清伶的眸子似是看穿了这二人谎言,伸出纤手拍了拍顾萧的肩膀,轻声笑道:“喂,这黑锅,我看你是背定了。”
顾萧也苦笑着轻声回道:“霖儿姑娘倒是信得过在下。”
霖儿杏眸忽闪忽闪的望着顾萧道:“适才望见你不忍那些下人小厮葬身火海,又怎会对这些随从痛下杀手,且这二人虽满身血污,身上却一丝伤痕都没有,这么明显,我看不止是我,那个柳庄主应也看出来了。只是这庄中众人都看着,这柳庄主不便动手,可他眼中杀意尽显,以我观来,此二人活不过今晚了。”
顾萧没想到这少女年纪轻轻,却如此洞悉人心,回首盯着霖儿面庞,想起那个被面前姑娘唤作薛虎的虬髯大汉,一身武艺不凡,心中猜测着霖儿身份,又到底是为了什么来到柳庄。
霖儿被顾萧一双星目盯着自己,脑中又想起适才他捂着自己嘴儿的模样,不禁面上一红,低眉垂眼道:“你望着我做什么?”
天色本就阴暗,这假山之中更是黑暗,顾萧自然没看到霖儿微红的脸颊,听得霖儿开口,仍不住想问问霖儿到底为何潜入柳庄。
就在顾萧正要开口之时,忽闻假山外掌力之声将至,顾不得许多,抓起霖儿的手,胸中运足青衣诀真气,脚下急踏假山山体,云纵即出,身形如风卷腾空而起。
霖儿正诧异为何顾萧忽然抓起自己腾空而起,低头望向适才二人藏身的假山,一股寒气掌力将假山击穿,出手之人正是游廊中的柳庄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