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入宫门深似海。”
    一个中年女子斜靠在床榻,闭着双眼轻语道,身上华美的服饰反而映衬得她脸色越发蜡黄和憔悴。
    她从怀中取出一卷帛画,原本如雪的白稠已经泛着岁月的淡黄,上面寥寥数笔,用白描手法勾勒着一幅男子的头像,方脸浓眉,一双沉静的眼睛,依旧在目光灼灼地看着他,亦如二十年前。
    “一梦如昨。”女子呢喃道,用手轻抚着男子的脸庞,“白远,你现在可好?
    呆呆痴看,让她忘了身在何处。
    正在恍惚间,寂静的帷幕外,有人咳了咳,轻声唤道,“姑母。”
    女子将帛画放入怀中,又擦擦眼角的泪痕,这才清清嗓子应道,“进来。”
    如玉皎洁的手将帷幕掀起一角,一名穿着水蓝色长裙的少女走了进来,手中端着一碗冒着热气的米粥。
    她将米粥放在床榻边的梳妆台上,伸手去摸了摸那中年女子的手背,展颜一笑,“姑母,你手比昨日暖和了一点。”
    “瞐儿,你怎么早就来了?”嬴田氏将赢瞐揽入怀里,抚摸着她的发髻。
    “宫里闷得慌,还是姑母这里好。”赢瞐鼻子突然耸了耸,从她怀里挣脱出来,看着赢田氏的眼睛,笑容渐渐收敛起来。
    “怎么了?丫头。”
    “姑母,你吃药了吗?”
    “怎么没吃,你看药碗还在几上隔着呢?”赢田氏侧过脸,微笑地反问。
    赢瞐叹了口气,“姑母,你不知道,你骗人时,和我娘一样都把脸撇过去。”
    “我没…”赢田氏刚出口两个字,就见赢瞐蹲下身,从床榻底下抽出一个痰盂,里面没有痰,是散发药味的黑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