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局,终于以灵珠身死,灵骨逃脱,即墨清浅和雷丸重伤而惨淡收场。
这是一桩可传为笑柄的丢脸之事,即便没有各峰首座严令,各峰弟子也极为识趣的噤口不言。
众人默契十足的将刚刚发生之事忘了个一干二净,只忙着清理刑台,查点伤亡弟子,然后各回各峰,关起门来议论的热火朝天,竟还将刑台之事传出多个版本,传的神乎其神,煞有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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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白山太乙峰。
太乙峰是整座太白山脉最高的一座山峰,半山云雾半山雪,此峰虽高,但四时风光却大为不同,并非只有冷雪纷纷,春来积雪尽化,浮冰破碎,万木生发,一派峥嵘丽景便在云雾中若隐若现,走过气势恢宏直入云霄的天一殿,入目便是玫瑰色的怪石与峭壁,葱茏苍翠的繁花古木,格外疏朗开阔,而越过隐在云雾间的玉带虹桥,风光便陡转。
行至后山深处,便有了几分人迹罕至的意味,那一处悬崖深不见底,不但寒冷陡峭,且实在没甚么好风景可看,立在此地,除了能被彻骨的寒风吹成冰块,令发热的头脑冷静沉稳下来,便再没半点旁的好处了,故而,没有谁会想不开跑到此地来吹寒风,吹到伤风卧床不起。
那崖壁光滑如镜,全无着力之处,状若波涛的层云从崖底飞卷而来,裹挟着袅袅飘摇的淡白雾气袅袅,一团团一簇簇,轻软的拍上崖边,湿漉漉的染透了碧色苔藓,令人恍若之身仙境,顿生纵身一跃的念头。
一个黑衣人裹着一袭厚重斗篷,立在崖边,寒风在耳畔呼啸而过,吹落了头上的黑色兜帽,露出梳的一丝不乱的鬓发,如云发髻间点了一枚精巧南红花钿,此人赫然是个女子。
山里风大,冷飕飕的呼啸而过,将层层云雾吹的淡薄消散,露出崖底晶莹剔透的一片,那是布满崖底数之不尽的冰锥,密密麻麻的尖利朝上,大有将天戳成马蜂窝的架势。
此时天气晴好,蔚蓝苍穹万里无云,日光正盛,细细碎碎,溶金般洒落在冰锥上,折射出五色琉璃的光华,望的久了,不禁头晕目眩,几欲一头栽下去,被那无数冰锥戳成筛子。
黑衣女子在悬崖旁伫立片刻,她的眉眼生的有几分异域之感,却丝毫没有凌厉突兀,反倒格外温婉柔美,只是五色琉璃光华映在脸庞,她双眸微眯,神情晦暗不明,有些难掩的寂寥和愁苦。
迎风而立,黑衣女子挥了挥手,一根苍翠青藤破土而出,像一尾苍青色的巨蛇,掠地蜿蜒,凭空握在了她的手中,那青藤一头深深扎在土里,而另一头则甩在了悬崖下,一直垂到了崖底。
黑衣女子抬头望了望澄碧如洗的天际,她是知道此地的凶险之处的,整座太白山脉皆被护山阵法所笼罩,而此地紧紧挨着御空禁制,无法凌空,动用法力也要格外仔细小心,若惊动了旁人,便要前功尽弃。
黑衣女子紧紧握住青藤,用力一拽,见并无异常,便身形如风,顺着青藤,小心翼翼的往崖底滑去,她用了人族的轻身功夫,并未凌空,也自然没有半点法力波动。
这条路她已来来回回走了许多趟,格外捻熟,那悬崖虽然光滑,无处着力,可她却向下攀爬的又稳又快,不过几个呼吸的功夫,她便一个翻滚,身轻如燕的落在了布满冰锥的崖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