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曼身上,跟苏连山身上,流着同一份血脉。
到现在,苏曼都还能记得小时候的一些事情。
那时候沈卿逼苏曼学各种乐器,学古筝,学小提琴,学钢琴,每天上完学,剩下的时间就是练习,苏曼的手指都磨出了血泡,肩膀疼到抬不起来,稍稍使劲儿,就抽筋。
苏曼那时候年纪小,不知道表达自己的痛苦,只知道在疼的时候哭泣、抗拒上课和练琴。
沈卿觉得她装病。
“你哭什么?我花这么多钱,给你请这些国外的老师,买最顶级的乐器,你身在福中不知福!装病逃避练习!”
“婶婶,我真的疼……”
“好哇,还不知悔改!”
沈卿把她丢进地下室的储物间,大门一关,只丢下一句:“好好反省!什么时候想通了,什么时候放你出来,在那之前,别想吃一口饭!”
地下室又窄又暗,门缝里只透进来一丁点儿光亮,这是苏曼唯一能感受到的一点暖意。
她抱紧自己,小小的身子蜷缩在一堆杂物中间。
那是个冬天。
南方的房间,如果没有空调,那要命的冷意会直钻进人的皮肤里,侵入骨髓。
她却觉得,这样也挺舒服。
比起用磨出血泡的手指去摁弦,敲钢琴,她觉得待在这个狭窄逼仄的空间里,不是惩罚,反而是一种休息。
不知道过了多久,她抱着自己睡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