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便从最下面起,一个一个,挑灯芯。
谢迟眼不抬,“说了都回去歇着,无需伺候。”
阮清不吭声,继续歪着头,仰着脸,将烧焦的灯芯挑出来。
殿内,明亮了几分。
谢迟当是刑部里哪个取巧卖乖的,刻意赶着无人之时来巴结讨好,也不勉强。
既然来了,又不肯走,那便伺候吧。
“茶。”
他将已经喝光的茶盏,当的一声摁在桌边。
阮清便不紧不慢地上前,拿了茶盏,再一提茶壶,也是空的。
他今晚还真是没人疼的主儿。
于是,便又默默出去加水。
谢迟余光里,见是个小吏,也没多在意,继续埋头于卷宗。
过了一会儿,阮清回来,帮他重新倒好了茶,便默默立在下面陪着。
谢迟又盯着手中的卷宗看了一会儿,忽然抬头,望着头顶的屋梁,道:
“如果是你,家中有人接二连三发疯而死,会先怀疑谁?”
“中毒,先查水井和厨子。”阮清的声音,软软的,甚是清幽,在空旷的大堂中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