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们都是打到筋疲力尽才离开,可悲可叹,明明男人才是罪魁祸首,为什么最后受惩罚的还是女人?因为在她们眼中,男人是天是地是顶梁柱,她们无法从男人们那里讨要说话,以只能对着更弱势的女人下手,撒气解恨。
他母亲总是战战兢兢、畏畏缩缩的样子,没有反抗地默默忍受一切,她甚至连头都不敢抬。
他从那时候起,就厌恶极了周围的人,那些来来往往、肆意对待和羞辱他们的男男女女,让他感受到了人性的恶,他从心底憎恨这些人,连带着他那个软弱的母亲,也让从心生厌恶,他厌恶她不够强硬,不够狠厉,才会受尽欺凌。
其实,他本质跟那些作恶的男男女女没什么不同,就算是受害者,女人也逃脱不了被厌恶的命运,因为千百年来像是形成了一种约定俗成的规矩,那就是,当无力改变现状时,把一切责任都归咎到女人身上是最快速的解决方法。
他也那样做了,而那个背锅的女人就是他的母亲。
小小年纪的他甚至不愿跟母亲说话,嫌弃无处不在,嫌弃她在夜晚睡觉时背着他颤抖着肩膀隐忍地哭泣,嫌弃她因为疲累的劳动身上散发出的汗味,嫌弃她捞出碗里的米粒倒给他,有时候嫌弃来的莫名其妙。
慢慢的,他对母亲的怨念就变成了——你说我有爹,我的爹在哪里?如果我有爹,村子里的那些人就不敢欺负我们了……
日子太苦了,他不愿待在家里,更不愿见到村子里那一张张丑陋的脸,于是趁着母亲干活儿的间隙总是偷偷往山上跑,他觉得山林草木有灵,不会嘲笑、殴打他,会默默地听他的哭诉。
一次,他在山上偶然遇到了一个穿着素白裙子的小姑娘,白的跟瓷娃娃一样,眼睛里亮闪闪的,像是装满了星星,这样好看的小姑娘他从没见过,只觉着这小姑娘应该是从天上掉下来的吧?!
小姑娘见了陌生人一点也不害怕,身体迸发出一股子机灵果敢的力量,对着他狡黠一笑,然后勾了勾藕尖一般白嫩肉乎的手指头,他就像着了迷魂道,呆愣愣地走过去。
“我叫南珠,你叫什么名字?”
“tian……”
“tian?你叫哪个tian?”
他没有学过字,根本不懂,只是母亲平日里总这样叫他。
他摇了摇头:“我不知道……”
小女孩好好打量了男孩一番,若有所思地用食指戳了戳脸:“嗯,看你这满身的灰,应该是田地的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