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说什么?”
“好像是说不能一起?”
“让他把话说完。”
架着厉谨行的人把钢管拿走,也松了些力,厉谨行当场就跪了下去,膝盖磕在台阶上,他的反抗起不到任何作用,他只能求这些大人,求他们别把他妈妈和那个男人烧在一起,埋在一起。
求人,他最会求人的,厉谨行掌心贴地,在众人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他的重重往地上磕去,几乎是在砸,那么的用力,好大一声响,在场的人听到这声音,心里都忍不住“咯噔”一下。
不疼吗?
当然疼,厉谨行却跟感觉不到疼似的,连磕三下,额头上都磕出血了,一边磕头一边求人:“求求你们…不要把我妈妈跟那个人……烧在一起,不要埋在一起……求求你们了,她好不容易逃开了他,不要脏了她的灵魂,求求你们……我求求你们了,把他们分开……”
他抬起头,被血染红的睫毛用力睁开,沉甸甸的难受,眼睛里跟着酸痛,差点睁不开眼,他看着被放在地上的妈妈。
他的妈妈好不容易才离开那个男人,她生前痛苦,她说死亡对她而言是解脱,她要干干净净的走,不能被那个男人污染了骨灰和灵魂,如果埋在一起,那个男人肯定会欺负妈妈的。
他和妈妈阴阳相隔,妈妈受欺负了,他都没办法保护她了。
“好好好……”警察赶紧揪着厉谨行的手把他拽起来,“我们不把他们烧在一起埋在一起,一定会分开的,分的远远的,你现在愿意跟我们走了吗?”
厉谨行咬住下唇,深深地看了妈妈最后一眼。
他的世界,只有妈妈最好,离开了妈妈,他就变成一株草了,既然做“草”也要做最旺盛的“野草”,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
厉谨行揉着滚烫的眼睛,把眼泪和血擦干净,可是无论他怎么擦,那里的水都擦不干,随着眼泪往下掉,他胸口处也一阵阵疼的厉害,仿佛被什么东西捅穿了一样,疼的后背冷汗淋漓,疼痛会使人忍不住弯腰。
厉谨行弯了一瞬就又挺直了背脊,他放下手,不用警察推,自觉地转过身。
只要妈妈不会和那个男人在一起,他就好好听话跟这些警察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