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泠走後,丫鬟金钏端了盆热水进来伺候苏媚泡脚,见苏媚身上还披着江泠的披风,便笑道:“恭喜姑娘,江公子到底还是舍不得姑娘,现在整个安乐坊的姑娘们都在议论姑娘,说是江公子去而复返,还将姑娘抱回了点香阁,看来姑娘的好日子将近了。”
苏媚冷得浑身打颤,却还是将披风解开,放在床上,将锦被裹在身上,将已经冻得麻木的双足伸进水盆里,直到那水没过小腿处,久违的暖意从脚底传遍全身,她才弯了弯嘴角,淡淡一笑,“也不算罢。”
她不过就是个替身,瞧着江泠看她那复杂的眼神,便知江泠有多Ai那位与她长得相似的nV子,好在她也不过是想借助江泠出安乐坊,至於旁的事她没想过,也不会去想。
李嬷嬷有句话说的对,她们要摆正自己的位置,那些不当想,不当争的,便不要去想,更不要去争。
她只是安乐坊的一名歌nV,身份卑微,与江泠的身份更是云泥之别,便是江泠愿意将她买回去,也不过是给人做妾,许是连做妾的资格都是不够的。
金钏见苏媚面sE平静,瞧不出半分欣喜之意,便又道:“奴婢瞧着江公子待姑娘是极好的,奴婢听嬷嬷说,那位赵公子说过的,让姑娘好生服侍江公子,只说是银子都好说,想是那江公子家境殷实,也是不缺银子的。”
金钏边说边在水盆里再加了些热水,直到那脚上baiNENg的肌肤呈现好看的粉红sE,苏媚想起方才江泠抱着她回房,她靠在他x前感受到那一身黑sE锦袍之下,紧实的肌r0U线条,便对他的身份有所猜测,隔着薄纱衣裙,她能感受到那有力的臂膀和环在她腰间的指腹上薄薄的茧子。
忽而她眉心一皱,头部传来一阵细密的疼痛,疼得她倒x1一口凉气,双手捂住前额,她自安乐坊醒来时,便已经受伤失忆,郎中说过她不宜多思,更不能深思,否则必定会引发头痛症。
见她这般痛苦的神sE,金钏连忙起身,替她缓缓r0Un1E,舒缓疼痛,问道:“姑娘可是头又痛了?郎中吩咐过的,姑娘不可多思深思,姑娘定是头痛症又犯了罢?”
苏媚点了点头,便阖目不再多想,她刚醒来时,前额带着伤,又身在安乐坊,脑中一片空白,什麽都想不起来,且一想头就会疼,李嬷嬷告诉她,她是从牙婆手里买来的,不管她从前是何身份,做过什麽,现在只是安乐坊的一名歌nV。
苏媚虽心里害怕,但她并没有哭闹,也并没有反抗,她并不会武艺,身上还带着伤,如何斗得过安乐坊那些带着棍bAng的护院。
李嬷嬷见她胆子虽小,但瞧上去也是个聪慧的,又不哭不闹,便请nV先生教她琴棋书画,可没想到她琴棋书画信手拈来,尤其擅长琵琶,李嬷嬷更是将苏媚当成了宝贝,也免了她去伺候那些寻常的富家子弟,一心想要卖个好价钱,顺道让安乐坊的生意做到扬州第一。
原叫苏媚的那位nV子也是安乐坊的一名歌nV,因姿sE实在平庸,在安乐坊并不起眼,後因她瞧上了一寒门书生,被李嬷嬷bAng打鸳鸯,没曾想自此茶饭不思,继而香消玉殒,一病而亡,正好秦臻失忆,忘了自己姓甚名谁,李嬷嬷便唤她苏媚,顶替苏媚留在安乐坊。
秦臻无论是相貌还是才情都远在苏媚之上,只是李嬷嬷刚从牙婆手里买来时,那前额的伤口实在太深了,若非李嬷嬷早年在g0ng中当过差,安乐坊有g0ng中去疤痕的香膏,倘若那绝世容颜上落下疤痕,岂不可惜。
也因这伤,李嬷嬷才与那牙婆讨价还价,斗智斗勇只花了三百两银票,就将人买了来。
而苏媚在安乐坊短短一个月,她便与扶桑齐名,成为名动扬州城的歌n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