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握着宿雪剑的手紧了又紧,嗫嚅许久,才终于下定决心,将事情道出。原来戚家之所以会遭受此番灾劫是因为一枚蟠龙佩。
当年他以四岁幼龄被戚父送入天梵山时,身上便带了这枚玉佩。至于为何要让他带上,则是因为佩戴这枚蟠龙佩不但可以明心静气,而且还能凝练灵力巩固修为,必要时引动上面的蟠龙纹,便是虚神境的强者,想要将其破开,也需要耗费许多功夫。
“事情便是这样,”戚宿阳将宿雪剑一横,剑柄上挂着的暗蓝色剑穗轻轻晃动,依稀可以见到从剑首伸出的蓝色与细丝垂下的交错之处,一枚通体透白的镂空玉佩。
戚宿阳伸手,将那块白玉蟠龙佩拖住,明明只是一块连少年手心都占不满的玉佩,此时却仿佛有千斤重。戚宿阳看着手里的那一抹白色,眼底泄出了一丝隐隐的痛意,若是那日戚家,有这枚蟠龙佩护持,也不至于落到这般田地。
他深吸一口气,将那些翻涌的情绪缓缓压下,才又继续道:“师叔,我其实并不知他们为何要来我家寻这块蟠龙佩,可若说我戚家如今还有何物,让这些人死咬着不放,”说到这,戚宿阳顿了顿,将手上的蟠龙佩往谢淙面前送了送,“那边只有这个了。”
谢淙并没有接过少年手上的东西,只是挑眉询问:“先前在小院里,你为何不提?”
少年咬咬牙,脸上的神情歉意又难堪,就在谢淙以为对方不会说,想要挑开话题的时候,却听到少年带着几分艰涩的开口,“我……我先前太冲动,险些拖累覃师兄和十三他们,可这些事,若我不说……”
他又怕之后又再给天梵山带来麻烦。
他并不是蠢的,虽然那时候被赤蝎困在黑雾里,但也隐约听到他们要找的那个东西十分重要,还提到了什么主人,便是后来被谢师叔搞得狼狈的楼陈,似乎也还只是个跑腿的。
这让他不得不多想,是以先前才会追出来,拦住谢师叔。
“好了,这事儿我知道了,这几日将戚家的事安排好,”谢淙瞥了眼被少年托在手里的那块白玉蟠龙佩,伸手朝上面点了点,“至于这个,也不是什么大事,南境的魔族虽然这些年看似安分,但也只是表面而已,便是没有你这块蟠龙佩,该找的麻烦他们也不会少。”
况且,哼……
剩下的话,谢淙收在了心里,脸上难得出现几分安抚神色,倒是让戚宿阳越发忐忑。见谢淙摆摆手,立马脚底抹油离开了前庭。
少年走得快,不过须臾,便消失在了拐角,反倒是先前急着走的谢淙,此刻却好整以暇的站在那儿,许久之后,才见他带着三分凉薄的唇一张一合,“出来吧。”
前院的一缕清风轻轻扫过略有些肆意的萧索,却在听到谢淙出声之后,渐渐停滞。察觉到风势渐缓,谢淙看向了前庭一处角落,眼神微闪。
一阵似幻非幻的破碎声,在寂静的前院悄然响起。像是环佩相击,又像是玻璃玉碎,角落处原本的空旷处,瞬间像是被人捏碎了一般,交错着断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