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的感人至深,估摸着她再不有所表示,便要万夫所指了。

    可云桑是无动于衷的,她有一颗柔软的心,可经历过死亡与离别,必要时也能坚硬十分,他们逼她,她便将眼睛揉得通红,低低抽泣几声,怎么也不应答。

    见状,徐之琰不免更着急,又是恨又是嫉妒,恨这身子不争气,嫉妒那个泥腿子抢了自己的风头,更怕真正惹恼了沐云桑,触怒父母亲。

    这副虚弱的身子每走一步都是抽空了所有力气,然而就快到沐云桑面前时,被一双更强劲有力的手腕握住了胳膊。

    祁昱几步过去,迎面将人扶住,“先回去躺着,有什么事……”

    “让开!”徐之琰用尽了所有力气要甩开他,却纹丝未动,反倒把自己激得咳嗽不住,最后甚至咳了血。

    闻言,祁昱脸色沉了沉,一言不发的,直接将人半拽着拖回了床榻。

    自小到大,他从未同情过徐之琰,方才那两句话那举动,说不清是什么心境。

    左不过徐之琰是死是活,与他的关系只有替身长久与否,事态炎凉,他只有冷漠。

    在意的,只是……只是沐云桑。

    看到她哭红了眼,却没过来,心底竟有几分难以言喻的雀跃,可这个女人一向心软,也说不准下一瞬就要哭着去扶徐之琰。

    他实在见不得,也忍不住,倒不如自己把人截住。

    好人果真比小人难当。

    闹了这一场,徐之琰终于消停下来,因这身子确确实实不允许他做别的,只能躺在榻上,至多坐起身,日复一日,年复一年。

    云桑怕再出什么差池,没有离去,祁昱也没有走。

    两人心照不宣,却又各有思量,虽隔着几步并排站着,可祁昱明显是往前了些,高大的身子斜侧挡在云桑面前,像老鹰护崽子般,嘴上却不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