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一声毫无意义的大吼炸响:“冷燕秋,你别装聋子,我跟你说话呢,我昨天保证都说的实话,我没说你是故意的没说你心肠坏——”
孩子整得挺委屈,终于得到了回复。
冷燕秋的声音平淡:“所以呢?”
所以,你在被办案人员查问时说了实话,我应该表示感谢,欠了你人情?
她的眼神扫过他,像扫过垃圾。
由典帅只觉得浑身冰冷,赖以支撑这具驱壳的每一个细胞都垮塌了。
她的眼神,对着他痴迷过瑟缩过畏惧过求恳过,被他讨厌憎恶过,现在,统统不见了。
很痛。
痛得足以忘记刚做完手术醒来的头一夜是如何煎熬的。
就像冷志强此刻的痛。
因为没有提前买医保没有孽女赔钱要花自己的钱,冷志强选择的是不用术后止痛药,医生说这样对伤口恢复有好处,疼过前二十四小时就没事儿了。
神他么二十四小时,冷志强只觉得时时刻刻都在疼,疼得他越发怒火中烧,那只好手拍床板拍桌子摔水杯都不能令他痛苦减轻。
医生又说,发脾气也能导致他的疼痛加剧。
可是怎么能不发脾气呢?老两口天天陪伴着他,耳朵边就没清静过一会儿;吃喝上总是不能随叫随到,还总是不对胃口;护士天天送账单催促还要续费还要续费;报警后公安同志来病房调查完后却说还要继续调查不能直接抓孽女进局子……
反正啥啥都不对心思。
屋漏偏逢连夜雨,刚刚他让留在海市的媳妇给他转钱以续费,结果不但没转,媳妇在电话里好一通抱怨,她没工作,一个人在家带孩子多难啊,没人搭把手,吃喝花用哪一样不用钱?房租也快到期了,你不见人不给钱还想要钱?腿折了?你爹你娘你闺女呢?都是死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