灞城北门城楼楼殿。
徐文若指了指那棋盘,说完话后,笑吟吟地看着徐顗。
徐顗先是一怔,想了一会儿,方道:“父亲所想,确实有理......可是,一旦沈氏败亡,这整个大晋北方,不不便是放眼整个大晋,何人还能是丞相的敌手呢?”
徐文若叹了口气道:“此战之后,天下再无萧元彻之敌也!只是,萧元彻的的确确还有一个敌人......”
“是谁?”徐顗讶然道。
徐文若停顿半晌,方一字一顿道:“是他萧元彻自己啊!”
徐顗这下彻底不明白父亲何意了,忙道:“父亲此话何意啊?”
“萧元彻如今已然快知天命的年纪了,他更有头疼之隐疾,几年前,更济臻巷失火一事,险些不治,若不是苏凌医术高超,怕是如今萧氏的当家人早就不是萧元彻了......”徐文若道。
“战争,在大的方面,比拼的是实力,所谓兵、将、财、粮、械也,但若往小了讲,比的是每个战争参与者的精力和意志。因为,战争一旦陷入相持,煎熬的便是每一个参与者。”徐文若语重心长道。
“是的,父亲分析得透彻......”
“可是,丞相本就上了年岁,精力不比当年,更加上隐疾,若是在龙台,或许能够多些调养,倒还不算你有什么大问题,可是如今是战场,条件恶劣,劳心费神,这隐疾随时都有可能发作,丞相此疾已然多年,当真就无碍么?”徐文若幽幽道。
徐顗道:“孩儿闲时,亦观医书,倒是粗懂一些医理,这样得多年之疾,若说一点大碍都没有,确实不可能,加之丞相年岁愈大,若无事便好,若一旦.....便是大崩之势也......”
徐文若目光连闪道:“所以,若他一旦不测,后继者何人?而我徐氏又当如何,我儿可曾想过......”
徐顗这才明白,原来父亲想说的是这些事情。
“可是......如今丞相自觉身体尚可,对萧氏诸子,至少从表面上看起来,并不过多偏爱谁啊......”徐顗将自己的疑惑和盘托出。
“他虽摇摆不定,但细细观之,其实还是不难发现端倪的......其三子萧思舒,长于文章诗赋,更好清谈,虽文采斐然,但武功不彰,且无论朝中还是军中都无甚根基,所以后继者,不能是他。除却这萧思舒,那后继者便只能是二子萧笺舒和四子萧仓舒中的一个了......”徐文若笃定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