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过这一条水坑聚集的街道,路总算平坦下来,悦糖心便小跑两步追上去,凑在师父跟前:“师父,我最近想了想,哪有学医一年就出诊的,不过我又想,师父这样睿智超绝的人,一定有他的理由吧。”
“那你觉得是什么理由?”周瑾并不停步,他走得平平稳稳,自有一种悠然又高深的气度,身上的檀香愈发浓烈深厚。
悦糖心咬着指甲想了想,道:“大约是,”
她特意拉长了音调,停顿了许久,引得周瑾侧头过来,用极为薄淡的眼神看着她,那种薄淡在触及悦糖心的时候一下子便消失无踪,转而便有些宠溺和不舍。
“是师父觉得我天赋异禀!”她说完便笑起来,笑声似银铃清脆,又带着捉弄成功的小得意,眼睛眯成了一条尾部上扬的线条,粉腮雪肤,一直要把这残余的冬日寒凉都涤净了。
周瑾忍不住嘴角稍弯,妥协道:“好,小徒弟天赋异禀。”
“师父,你居然真的承认啊?”悦糖心一听他承认了,神情更加为难,也不咬指甲了,反而苦恼起来,往日这个时候,师父都会用一脸无奈的神情看着她的,现在却承认了,肯定是有什么原因了。
“好了,到了。”周瑾止住脚步,他细心地掸了掸身上的灰尘,又把衣裳拉得整齐,再回头看看悦糖心。
她的短发用发卡卡着,刚刚蹦蹦跳跳,便有几缕碎发逃出了发卡的禁锢,俏皮地覆在她耳朵边,贴着叮叮当当的蝴蝶耳坠子,显得有些散乱,但又是可爱的,招人喜欢的。
周大夫抬手指了指她的发卡。
悦糖心眨眨眼,不太理解的模样。
“发卡。”
“哦哦。”悦糖心从前没剪过短发,哪里知道,她现在也看不到,只能用手感觉着碎发,重新戴好发卡。
等到她重新戴好了,周瑾才满意地点点头,缓步走了进去:“大夫的仪容仪表很重要。”
这是一位卧病在床的老人,师父让她来说,不但是要说出前因,还要说出后果,后续的治疗方案也要给出来。
悦糖心后悔没带吱吱了,不过她只能硬着头皮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