群臣一乱,内阁成员就要有所表示。
户部尚书兼内阁大学士陈坤开口说道:“启禀陛下,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连年灾荒以至于山东、荆楚、三辅等地赤地千里,甚至多数城乡了无炊烟,百姓流离失所。久灾如同大病,久病之患已经不是三年两载内可以治愈。陛下,虽然朝廷花费巨大,然灾荒不止,今年重建明年接着闹。虽然成效甚微,但是朝廷绝不能放弃,否则水可载舟亦可覆舟啊!陛下。”
陈坤的发言使得大殿内安静下来,大家都望向御阶上的神景帝,神景帝坐在上头看着陈坤。
陈坤是两朝老臣神景帝的岳丈,从神景登基以来就把持户部大权,无论是资历还是为人皆都老道非常。
在陈坤看来,皇帝今天虽然大发脾气,矛头似是指向内阁但应该是另有所指。否则,内阁经办赈灾事物多年,如何会突然毫无征兆的被针对?
但是神景帝却没有和陈坤说一句话,这时候督察院御史王文阁却站出来说道:“陈大人,此言差矣。”
这位督察院御史王文阁,前不久才上任的御史台,由皇帝一手提拔,没想到今天居然会来怼自己。
“王大人何出此言,难道老夫说的不对吗?灾祸连年此乃非人之祸,朝廷怎可弃之不理。”陈坤向王文阁冷哼道。
王文阁不同于陈坤这种两朝元老,他年轻气盛,虽然在御史台地位并不高,但是御史台这种地方历来明君都喜欢用些敢说话不怕得罪人的,而不是有资历的人。
陈坤向来不喜欢像王文阁这样的人,王文阁也不在乎皇帝的岳丈吹胡子瞪眼,他说道:“陈大人,这句非人之祸就用的很不恰当。”
王文阁的话虽然声音不大,但是在这个大厅里却闻针可落,没有人听不清,也没有人听不懂,陈坤这种敏锐的政治家立刻就捕捉到了非同寻常,他心里咯噔一下不由开口道:“你这是什么意思。”
同陈坤一样的内阁要员,首辅方镜儒,大学士慕容修都皱起了眉头。
朝廷赈灾地方,内阁监管督办,看似只是一件差事,但是在近三十年的连年之下,这项差事已经成为了内阁在中央权力占比中极其重要的一环,甚至可以说是目前内阁权力的核心。
王文阁向着神景帝拱手掏出一折奏章道:“回禀圣上,微臣此处有,山东直隶冲州知府陆敏知,转呈血书奏章一封,臣请皇上过目。”
王文阁的转呈血书一拿出来满朝皆惊,陈坤当场冷汗透背。他知道这件事情绝不寻常,皇帝先前也绝不是在发内阁牢骚,可是为何先前没有一点风声?
他不由将目光望向当朝首辅方镜儒,只见其双目微闭,半响睁开才转而看向那血书,似乎并不惊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