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的扩张速度自然是因为兵精器利,钱粮丰足。而李守汉的钱粮之道,理财之术却是让江春向来佩服的。他甚至在密室之中悄悄的像那些南中百姓一样供奉了李守汉的长生牌位,每日里上香供奉,以求得这位财神转世的人物保佑自己继续发大财。
(该死的!我说为什么老子到江南之后诸事不顺利。原来是你们这些人让老子活人受香火!这不是摆明了让老子折寿吗!李守汉跳着脚的大骂!)
李守汉在听了江春几句发自内心的恭维之后,脸上露出一抹颇为自得的笑容,在这个时代,要是说诗词歌赋,随便一个江南文人就能甩下老子八条街,但是,有关工业化生产和财税制度的概念,手段,只怕除了我之外,大明朝廷找不出第二个人来。
“江大东家,你如今也是这长江与运河上赫赫有名的大东家了。本官有一件事不明白,打算请教一下。”
“大将军请说。”
“你说这一条长江,江南江北,什么作坊最多?”
“大将军说笑了。若是别人问在下,那在下还敢妄言几句。可是大将军麾下的商行行走四方,江南江北各地的作坊商号什么种类的最多,如何问在下?”
谦逊了几句,江春脑子里却是飞速旋转着。如今到处都在张贴公文告示,朝廷要开始按照新的钱粮财税制度收税了。难道说,大将军要有什么新动作?这可要好好听听,也好趋利避害!
在江春身边敬陪末座的査继佐也是脑子飞快的旋转着,试图从大将军的问话当中找到答案,也好成为在大将军面前的进身之阶。看着江春与査继佐二人一副百思而不得其解的神情,李守汉却也不说话,只管命人取来了几样物事,摆在了三人的桌案之前。
两张同样尺寸的纸,一张微微发黄,正是江春与査继佐平日里见惯了的毛边纸。而另一张则是如雪般白净,看着便令人心中欢喜。
另外一边,则是两块生白布。一看便知是从织布坊里刚刚制成,尚未经过印染的。只不过,同样的是对比巨大。一块色泽发黄,一块却是颇为净白。
“老江,还有这位査先生,你们可曾看出这之间有什么差别吗?”
看到了两块白布和两张白纸摆在面前,江春便心中懊恼得很!江南江北可不就是织布坊、染坊和造纸作坊最多嘛?!如果没有造纸作坊,又谈什么江南文风鼎盛,人文荟萃?都去山上砍竹子削竹简去!
“大将军,这是?”
“一块是我让人在街上买的松江细布,一块是南中所出之物。纸张也是。你不妨看看二者之间的差别。”
这还用看吗?两样东西摆在一起,同样的品质,从卖相上看,就是千金大小姐和烧火丫头站在一起。江春的一颗心突突的乱跳,他本能的感觉到,和当年发现河静的精盐生意一样,眼下又有一桩大财喜到了自家门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