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沛霆想给哥哥沛霖写封信,向他把今天的见闻和感受告诉他,顺便说说关于对于南中军的继承人问题看法,以及李家应该支持哪个儿子等问题。想了良久,他还是压抑住了自己的这个想法。
历来的深宫之中权力斗争实际上都是围绕着这个进行,李家虽然当年身在边陲,但也知道神宗与文官集团的那些矛盾斗争的由来,还不就是万历皇爷想立喜欢的儿子为太子,结果文官们却哭着喊着要求他依照祖制立皇长子为太子。
屁话!要是按照祖制的话,成祖还当不了皇帝呢!
一边从簿子上仔细的将那记载着今日的所见所闻所思所想的几页纸撕了下来,凑到灯火上点燃,将纸灰拨散,沛霆决定哪一天回南中顺化见到兄长的时候,要认认真真的同他商讨一下这个问题。
就在李沛霆在床上辗转反侧久久不能成寐之时,东方的天空出现了一抹鱼肚白,九月十二的清晨来临了。
港岛的空地上,密密麻麻的都是南中军水师的营帐,在营帐的后方空地上,玄武营的辎重兵和伙夫们开始在炊事车旁为全军准备早饭。
早饭的品种异常的丰富,除了正常的粥饭之外,肉、咸蛋、肉馒头,在箩筐里高高的堆得如同小山一般。
“二哥,今日全军就要扬帆北上,你在这里稍后几日,待我等从福建有消息传回,你再行返回广东省城。”
临时搭建的帅帐之中。守汉坐在自己的早餐桌前手中擎着筷子,一面据案大嚼。一面同坐在对面陪他一同用早饭的沛霆交待着后续的工作。
“我们从福建海面南下之后,这里的一应军需物资,便不再运回南中,由您在广东、福建等处悄悄出售便是。”
听闻守汉要将这里的万余担军粮和上万斤油盐,以及万余斤熟铁全部交给自己处置,沛霆知道,一定是又有什么事情要发生了,要是单单只是给自己一个商业机会的话。守汉绝对不会这么正经八百的交代他。
果然,接着便是一连串的发问了。
“近日广东各处米价如何?是不是按照我们的意思被控制在了谷贱伤农的地步?”
其实这话都不用沛霆回答,只要守汉自己看看南中各处税关、港口出口大米、稻谷的数字就可以推算出一二来了。
那些红头船,一面将试图到南中这块据说是充满了可以过上富庶生活希望的土地碰碰运气的人送到他们的目的地,一面在回程时满载着廉价的稻米作为压舱物回到广东,一转手便是暴利。
“主公,珠江、东江各处城镇之中。大小米号粮行油盐店,已是十成中七成出售我南中之物,眼下有不少外路商人在粤收购稻米北上,或是至福建,或是至江西、湖广等处出售牟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