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山林中突然弥漫起蒙蒙大雾,教人十步之外便看不清任何东西。

    洛书一席青色道袍,目光沉着,站在原地,他淡然地扫视了一圈往周围环境,所及之处除了弥蒙白雾以及森森树影外再无其他,寂静的可怕。

    突然,林中响起一片唢呐声,敲锣打鼓,好不热闹,只是这喧闹之声丝毫没有缓解周围的寂寥,反而更添几分可怖。

    大雾中,许多影子影影绰绰,似乎是谁在跳一种奇怪的舞蹈,轻盈地从地面跃起,在空中转了一圈,又落下。

    那些人影越来越近,终于到了能够看清的距离。

    左边,是一群脸色苍白、面部没有任何表情的男子,身穿着白色麻衣,头戴麻帽,脚穿草履,腰扎草绳,眼睛周围一圈全是黑色,靠前一些的每人拿着一朵白花,跳跃、落下。靠后一些的,几人合力肩抗一口通体漆黑的棺椁。

    右边,是一群同样脸色苍白、但是笑容十分诡异的女子,身穿大红服饰,嘴角咧的很开,脸颊两边画着夸张的腮红,活像猴子的屁股,走路的时候扭着腰,倒有几分风骚的滋味,靠前的每人持着一条手帕,随着手臂的轻晃而摆动。靠后一些的,则是抬着一大红喜轿。

    贸然弄出太大的动静只怕惊了这两支队伍,洛书便施了隐身咒,隐去了身形,藏匿了气味。

    这两支队伍即将要撞上,却没有丝毫避让的意思,依旧维持着原来的行进速度,距离洛书所在的位置越来越近。

    一阵眩晕,洛书回过神来,自己竟已在喜轿内,身上的道袍也变为了大红喜袍,头上盖着大红盖头。

    他将盖头扯下,放置在身旁,挑开窗帘的一角,看着外面的环境,周围的事物正在缓缓移动,原本的两支队伍已经成为了一队,白衣和红衣混在一起,让人有一种莫名的压抑感。

    不知过了多久,喜轿被抬进庭院门口,洛书将盖头盖回自己头上。

    “新娘到,落轿——”一中年妇女声音绵长。

    随着话音落下,轿身微微前倾,有人将喜轿的红帘掀开,他通过盖头底下的缝隙观察情况,一直修长素白的手朝他伸来。

    洛书只迟疑片刻,便用手掌前端搭上了那只手,有些凉。

    那只手的主人动作轻柔,牵着他出了轿子,洛书心中警惕,不知这是何方神圣,但这人身上没有妖气,也没有鬼气,他摸不准这人是何方神圣,莫不是同样被抓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