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绥焉回去,高莲花还是不在家,绥焉心里悄悄松了一口气。要是被高莲花知道他出去,估计又会是一番骂。
中午饭要用的东西,高莲花已经放在厨房了,其他能吃的什么都看不见,绥焉大致了解了厨房里的用具位置,就开始清洗蔬菜,他磕磕绊绊做好饭,高莲花和沈阿大扛着农具从那边来了。沈三儿也跟在后头,衣服换了,看起来总算没那么邋遢。
“爹,娘,三弟,洗洗手准备吃饭了。”绥焉看着他们的神色说道,高莲花没搭理他,倒是沈阿大嗯了声,又点起他的旱烟袋。
中午是闷的饭,土豆被绥焉放了点油煮了,若是炒来吃估计是不够的,煮了至少还有些汤汤水水。
三个人坐到饭桌上,绥焉端着自己的饭往屋里走,沈三儿叫住了他,嘴角还有几粒米,嘴里的饭也没咽下去,说话含含糊糊的,“嫂嫂,怎么不在这儿吃?”
“我去看看你二哥。”绥焉斟酌着说道,他实在不想跟沈三儿说话,想起沈三儿的目光,他就觉得心有余悸。好在沈三儿没在说什么,高莲花也没说什么,绥焉才小心的端着饭碗进了屋。
沈严靖还是那副样子,只是脸色好像更惨白了,绥焉放下手里的饭菜,只是端着水杯,“起来吃点东西吧。”
绥焉看着沈严靖身子抖了下,却没什么动作,只好放下东西,“我把饭菜放在这儿,还热着,夫……你记得吃。”
从进屋到出来这点时间,桌上的三人已经吃完了,碗盘皆是干干净净,绥焉收拾完桌子去厨房刷碗。屋里沈严靖耳朵动了动,直到听到关门的声音,才撑着身体起来,拿起一旁的饭狼吞虎咽起来。
他饿太久了,每吃一口更像是折磨,好像干涩的食道已经失去了作用,强忍着喝了口水往下压,又被呛得剧烈咳嗽起来,牵扯着器官密密麻麻的疼。
外头沈三儿看看厨房里绥焉的背影,听到屋里沈严靖的咳嗽声,抹了抹嘴角,朝着屋里走了过去。
西北角的屋子没有窗户,常年不见阳光,屋里湿气重,有浓浓的发霉的气味。沈三儿进去就捂住了口鼻,“我说二哥,你多少年没洗澡了?你是不是吃喝拉撒都在床上,屋里的味儿我看都要把你腌入味了吧。”
少年人毫不掩饰的嘲讽声音砸进沈严靖耳朵里,沈严靖充耳不闻,他知道沈三儿一贯的伎俩,依旧往嘴里填着饭。
家里不会有人记得给他准备饭,通常都是他夜里实在难受,从地上爬去厨房,运气好能有点剩饭,运气不好只能灌着凉水充饥。开始他还会怨恨生活,后来就不会了。
“二哥,你是聋了吗?我跟你说话呢!”沈三儿最讨厌被人忽视的感觉,冲上去夺过沈严靖手里的碗就扔到了地上,碗碎成了几瓣,米饭也洒在了地上,沈严靖没有什么感情的眸子看了沈三儿一眼,俯下腰趴在床边,捡着地上的米粒吃,手上还有早上已经干涸的血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