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昔辞惦记着凝息一事,有一筷子没一筷子地扒拉,一顿饭吃的尤为沉默。倒是张玄羲围着余周问东问西,不时刺探两句,看他是否知道雷法。
可惜余周只空有一个“小师父”名号,是个货真价实的山里土包子,对天师府雷法的了解仅停留传言里,张玄羲只好怏怏地闭上嘴。
“既然这位余大侠已经醒了,我们是不是该决定下路线出发了?”桑榆放下筷子问道。这几日她没有一天睡得安生,担惊受怕总觉得下一刻血衣教的人就追过来把他们包饺子了。
顾昔辞眼皮都没抬随口道:“经黄河,去望京。”
余周有些摸不清她在想什么,最开始说要找忘忧仙拉他一道儿,后来经过千丝傀一事便再没提过。一路走来他也没问,只跟着一路南下,怎么忽地又要东拐,还要去这大魏都城。
同样摸不清的还有桌上其他三个人,张玄羲用胳膊肘戳戳飞云示意他解释缘由。飞云苦笑,他要是能搞清楚这丫头脑子里在想什么,还用坐这儿吗?老早去备马了。
顾昔辞不疾不徐地喝完粥,抬眼望向四张疑惑的脸,蓦地笑出声:“你们这么看我干嘛?”
“等你解释缘由!”张玄羲没好气道。
她没计较他的语气,手指蘸了茶水在桌子上画:“我们现在位于云川城,望京在东偏南一点,今日启程,沿平凉安定一线跨黄河至河东,最多一个月便可抵达。”
话说到这儿,张玄羲有些急了:“我不是问路线,而是为什么要去望京!”
顾昔辞白了他一眼:“近啊!再者就是,王家在青州最北临近翼州。如果血衣教派人自黑云城追来,以他们对你家那些个恩恩怨怨的了解,必然断定我们走盐郡雁门这一道去王家,在此守株待兔,谁能想到我们是往东走了。”
“还有呢?不往青州的方向有许多,若是为了避开血衣教大可反其道回雍州。”桑榆也忍不住问道。
“唉。”顾昔辞长叹口气,太过聪明以致别人跟不上趟也是一种寂寞啊。
“去望京是因为进可至青州风流林,退可至天下侠义之所万剑山庄。且望京乃一国之都,就算是血衣教,也得掂量掂量在这儿动手的风险。我说的对吗?”张玄羲沉声发问。
顾昔辞给他了一个嘉许的灿烂微笑,这小子却稍稍扬了下巴,目光挪到他处。
桑榆皱起眉:“不是说不可去王家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