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说春雨贵如油。

    今年的雨可着实太油腻了,粘人得很。

    缠绵数日的连绵细雨浇透满城春色,小河水涨,氤氲润泽,半城繁花都在蒙蒙烟雨中浸着。杨柳风,桃花浪,杏花微雨里燕子双双飞过。

    南星顶厌烦这样的季节。

    潮湿,多雨,湿哒哒的,让人感觉浑身不舒服,而且心中莫名压抑,仿佛平日里积压在心中的愁怨都随着滴滴答答的雨声跑了出来。

    用过早饭后,她自个儿搬了个小板凳坐在门口,边看屋外雨景,边听小丫鬟们聊八卦。

    听人说她老当益壮的便宜爹,又发掘到了新的美人儿。

    有人说隔壁将军家的小子快过生辰了,又要大操大办风光一把,隔壁已经扯好红绸布,正热火朝天地装点宅院。

    还有人捧着少女心哀叹:这个春天可太难捱了。大少爷身患腿疾,每到阴雨天,就疼痛难忍。这雨一连多日,山中湿冷,大少爷住在书院必定要吃许多苦头。

    南星简直也想跟着叹气。

    她们口中的大少爷就是她哥哥,是她异父异母的亲哥哥。那是真的比亲哥哥还要亲,整个府宅中,只有他是不管发生什么,都绝对会站在身前护着她的人。

    记得小时候,南星还没有掌握好和楚芸交流的正确方法。楚芸比她小一岁,声高嗓门尖,爪子挠人疼,每天还巴巴凑到她跟前找揍。南星毕竟活了两辈子的人了,不至于和个小孩子计较,几次三番的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原谅她。结果小东西欺软怕硬,以为她是好欺负的,有天趁着南星睡觉准备剪她的头发。

    这就皮的太离谱了。

    南星被系统提示吵醒,一睁眼就看见她趴在床边拿着把劈叉的剪刀,满脸跃跃欲试的欠揍模样。于是,起床气发作,愤怒值爆表,直接从她手里空手夺刀。

    楚托尼老师不顾手上被戳破的伤口,把她按在床上,用床单包成大粽子,然后三下五除二给剃了个时尚炫酷又带有异域风情的西瓜太郎发型。

    楚技师第一次营业,手生且过于激愤,更可怕的是她还过度自信,技术承载不住她喷薄欲出的创造欲,日式小清新硬生生崩成了狂野野兽派,头发帘参差不齐,头发茬凹凸不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