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星生平见的大多是柳姨娘那样自矜身份,装模作样的体面人,虽然心里恨不得扎小人,但表面上个顶个温润和蔼。这位大娘可算是唯二难缠。
上一个,还是四岁时候的楚芸。
对付这种人还是得简单粗暴,若是让他觉得你好欺负,那可算是被黏皮糖粘上了,不脱层皮,难以脱身。
南星脸沉下来,直截了当不废话:“你儿子伤势过重,现在我们送他在隔壁静室去单独诊治,你在这大吼大叫,既影响病人休息,又影响我们大夫看诊,要么安安静静待着等,要么自己回家去,别在这儿影响别人。”
那老妇人张嘴还要嚷,被初七拿抹布一把堵住了嘴。几人蹿上前,推着搡着把这老妇推出门外。
旁边人还没反应过来,就见门口空了。都是久住此地的居民,自然认得这些半大小子,称得上地头蛇,平日大错不犯,小错不断,偷个仨瓜俩枣,顺个饼子窝头的,大家深受其害。
这些滑头个个跟滑泥鳅一样,逮不着人,打起架来野狗一样疯癫得很,寻常人都不愿招惹他们,又见他们无父无母的饿肚子可怜,偷的也就是些吃食,所以顶多啐一口唾沫,咽下这个闷亏,不与其计较。
没想到,他们竟然来这医馆里当伙计了。
南星见着猎户半个身子都染血,把身上盖着的止血的布都渗透,他面白如纸,看起来命不久矣,用系统一扫,只见血条只剩半截,不由心生忧虑,转头看向师兄。
围观的众人也看向这个年轻大夫,小声啧啧议论:“这杨猎户,八成是被山上的母大虫撕开了肚子,可怜哟,真可怜。”
“瞧这血呼啦擦的,出气多进气少,不说在家安排后事,还抬医馆做什么。”
“这还有得治吗?要我看就是大罗金仙在此也回天乏术吧!”
……
四师兄面沉如水,他简单观察伤口,还是那副南星最熟悉的淡漠模样:“肠断两头见,可以治。”
“初七去帮我做准备,刀具,针线,洗肠水渍……南星先去前面吧,这边有我,且放下心。”
南星勉强放下心,她对师兄有信心,于是打起精神为其他患者看诊开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