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经二十七天了。
从第一次见到这个女人的那天算起,他已经被迫和她生活了近一个月。
巴基在实验室外倚墙而立。隔着玻璃,他面无表情地凝视着在仪器与瓶罐间忙碌的女性。
在他拒绝了和这位前·九头蛇科学家的合作邀请后,女性采取了简单粗暴的手段——绑架。
奥莉安德用几条短信叫来了一个训练有素的犯罪团伙。从变装到运输,从搬家到伪造证件,那伙人用了不到半天就把巴基相关的东西收好,连他床板下藏着的逃亡背包都被挖了出来。男人全程都不需要动一根手指,主要也动不了——奥莉安德时刻不忘给他补针,确保这位人形兵器不会突然暴起把所有人打趴下。
被伪装成偏瘫老年人的巴基就在动弹不得的情况下被送上了前往圣彼得堡的飞机,与他同行的只有伪装成老大爷孙女的奥莉安德。
抵达圣彼得堡时,另一组人手已经在机场候着。落地后奥莉安德仿佛女王一般被他们簇拥着,作为她这一趟出行战利品的巴基则像大件行李一样被拖上了车。达到位于郊野的地下基地后,那些人开始对基地进行改造,包括但不限于分割出新的房间、加了一间的盥洗室、添置了一批简易家具……等改装完成,他们就毕恭毕敬告退,留下他和女性独处。
然而……奥莉安德并没有给男人解除药效或是和他说话的意思。在巴基无比肯定地拒绝她后,对普通人从来都没什么耐心的沃格尔博士就决定不和男人多废话了。
她奔波了数百公里,好声好气地去找他,和他掰扯半天道理,替他分析利弊,结果只得到他的冷漠拒绝。要让奥莉安德用东方的一句老话来形容巴基的话,那只能是敬酒不吃吃罚酒。不想当合作对象,不想配合她的实验?没关系,她可以硬着来。反正都被男人指着鼻子骂纳粹反人类了,她要是不干点反派的事儿岂不是血亏?
至于交流什么的,奥莉安德觉得完全没必要——保证小白鼠活着不断气,能给她持续提供血液样本,能被她按在仪器上观察就够了——感谢变异血清,让她可以随便制服一个力气普通的壮年男性。
没错,奥莉安德之后对药物的计量有所控制,让巴基保持在日常行动无碍、但彻底失去超人体质的状态下。她不介意让男人一直瘫着,但她很介意浪费时间去看顾一只生活不能自理的小白鼠。出于个人习惯,她又不想让基地常驻不相干的人,于是就决定让巴基保持一定体力,让他自己凑活着过。
总之……他们活成了平行线。巴基在自带盥洗室但四面透明的房间里生活,如果想的话也可以在走廊仓库等空地遛弯。奥莉安德则在走廊另一侧的实验室常驻,除了休息和必要的梳洗,她基本不会离开她宝贝的那些瓶瓶罐罐。
对奥莉安德而言,巴基到来后,她生活最大的改变就是多出一项任务——每隔几天从小白鼠身上薅几滴血,时不时还要把不配合的小白鼠放倒后绑到机器上检测他的身体、观察他的大脑活动。
对巴基而言,自从他被绑架到这个见鬼的基地和这个见鬼的女人同处一个屋檐下后,他最常感到的情绪就是无力。
他觉得这个女人……除了不可理喻还是不可理喻。
一开始那么认真地想要他配合,结果说翻脸就翻脸。之后的日子里巴基有试图挑起过话题,在走廊里和一墙之隔的奥莉安德说话,看看有没有能沟通的余地,结果被女性直接忽视。如果喊得再大声点打扰到她了,她甚至会直接开启基地里的麻醉喷雾把他药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