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在广州时,叶开也了解了一下,孙士毅的幕僚团队其实捞钱的机会并不多。
广东虽然钱多,但赋税也重,除了赋税,孙士毅每年还要给乾隆上交一大笔额外金花银,以供乾隆四处挥霍和各地战事所用。
这乾隆拿得多了,其他人自然就拿的少了,而且孙士毅的其他幕僚要么出身官宦世家,最少也有举人功名,要么是积年老手,自有捞钱的门路。
而马师爷偏偏是个参赞军务的清水幕僚,本身又只是个秀才,家里也没人当过官,没人指点他怎么去收贿甚至索贿。
以至于马师爷过的总是有点惨兮兮的,好不容易遇到了李文新这样的大羊牯,以为能捞一笔,还被叶开给搅黄了。
听到叶开说他清贫,马师爷干脆一屁股坐倒在甲板上,随即又猛灌了一口酒。
“家父离世之前,欠下了大笔药钱,下葬之时又欠了不少,发卖了田产也没还清。
马某五岁发蒙,十一岁就上了考场,结果屡试不第,直到二十有五,才得一生员,此后再无寸进。
现在三十余岁了,肩不能挑手不能提,上不能考取功名为国牧民,下不能使妻儿老母享用富贵,现今还被叶郡公被捏住把柄,生死皆不由己,此乃天数,请公速杀我,勿害我家人!”
“哈哈哈哈!”叶开仰天大笑了起来。
“我本以为马师爷胸有韬略,乃是一位人杰,不料却被困死与科举小道,以至于要窝囊求死,以先生这样的大才,何不效仿刘文成公,干出一番事业?”
刘文成公就是著名刘基刘伯温,正好是眼前这位马先生的青田同乡。
马先生惨笑一声,“原来叶郡公想做洪武太祖,可现今之天下可不是元末那等乱世,当今圣上也不是元顺帝那等昏聩之主,郡公就不要妄想了!”
“无胆废物!”叶开走上前去,一把将马师爷提了起来。
“这天下还不乱吗?自从乾隆老儿登基以来,行文字狱一百二十七,天下读书人就差道路以目了。
六下江南、四巡山东,耗费钱粮远胜隋炀帝,所到之处官吏搜刮民财,铺张逢迎,不知几家恸哭,几家破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