岚明对着之前说出无主之船的高个渔民王五道:“什么船,什么抢金,你细细说来?”
王五是个性子急的,也不知道自己怎的就将这话脱口而出了,此时悔也晚了,便如实道:“那日是我,赵六,孙七三个在渡口等着,不知怎的就从上游飘来一艘船,里头也没人,船桨放在船头,等船飘近了,我们几个常年待在船上的,一下就看见了船尾的木板有个暗格,打开一看,是满满一匣子的金珠。我们三个这辈子都没见过这么多的金珠,当下就抢起来,撕扯间,装着金珠的匣子摔到了河床上,金珠滚进河里,我们都跳进河里去捞,我和孙七都只捞了五六颗,赵六水性最好,等我们出水时,他已经不在了。”
孙七在旁还没说话,孙七之妻孙陈氏已经搭上腔了:“哼!某些人嘴里成天称兄道弟的,一到上真招就现形了,那袋子金珠既然是三个人一道看见的,就该平分,凭什么仗着自己水性好,都抢了去呀。”
赵六还伤着,虚弱道:“抢了金珠又如何,我湿哒哒地往家走,因为太兴奋,喊了两句我发财了,被路过的山匪听见了,不但抢走我所有的金珠,还把我打了一顿,差些都没命回去。”
这话一出,孙陈氏和王五都不说话了,神色中有庆幸有后怕,但更多的还是金珠被抢的惋惜,何缎见此忍不住道:“这金珠本有主的,你们是完全忘记了吗?”
岚明代替赖审出声:“本朝律例,无主之物不告自取,与偷盗无异,就你们的拿去的数目,可判杖刑八十,充军半年。”
孙陈氏怕了,慌忙摆着手道:“不不不,没这么回事,我瞎说的。”说完一推孙七,“当家的你说句话啊,这是你之前和王五喝酒吹牛呢,压根没这事,对不对?”
孙七看一眼岚明的目光,瑟缩了下身子,没敢出声。
岚明看向王五:“你们那日抢完金子后呢,将那船如何了?”
“我们怕失主来寻,怕惹事,就把船给凿沉了。”
李四之妻的回忆顿时涌上来,何缎脱口道:“怪不得我不光寻不到四郎,连他租用的船都寻不到。”
张三听妻子提及前夫,且口称四郎,脸色变得有些不大好看。
丢金案到底不是重点,岚明又就毁坏命案证据要坐牢三年的律令给王五和孙七两个普了法,把他们连同孙陈氏吓得彻底不敢说话,便转向何缎:“四郎是谁?莫非还有本官不明的案情。”
这便是打配合了,何缎模仿着李四之妻的口吻,将案件一一道出,语气中夹杂几分对亡夫的不舍,听得张三的一张横肉脸是青了又白,岚明听过后皱了下眉问张三:“你那日确实没见过李四?”
张三愣了一下,便回道:“回大人,确是没见。”
“详细道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