迟钝如她,都觉得眼下的情况很诡异,哪有人主动讨罚的?哪怕她两辈子都没什么社会经验,也不会觉得这样的事正常。
“看来是我误会了,大小姐心地仁善,应该并不打算施以惩戒,对吧?”
“谁……谁说的!”松月思绪立马被扯回来,“这种事你想都不要想!”
她环顾四周,走到靠墙的铁架床边,坐上蔚蓝格子的床单,以近乎羞辱的姿势朝那人傲慢勾食指:“喂,姓巫的!你给我过来。”
“是,大小姐。”他低转地应了一声,分明该是顺从卑下的姿态,可却显得如此自然从容。
松月来不及细琢磨,就感觉身前罩了一大片阴影。
本来就比他矮一截,这一坐就更矮了。松月感到有损气势,故意板下脸,抬头瞪他:“蹲下!”
他倒也不反驳,单腿屈膝半蹲在她跟前。
可气人的是,蹲下的他居然跟坐着的自己视线平齐!
松月气得磨牙,人戏合一地说出了台词:“我要惩罚你!”
她脑子里想起出门前镜子兴冲冲交代的话:“大小姐,先羞辱他!让他给你擦鞋,然后你找机会发作,踩他手,差不多意思意思地碾几下,再说几句狠话。怎么样,不难吧?”
“呸,真无耻!”松月记得自己当时还脸红了。
“无耻个啥呀,”镜子不以为耻,反以为荣,嘿嘿坏笑,“大小姐你不懂,男女感情就是这么一回事,折腾来折腾去,看上眼了。你呢先羞辱他,然后再说看上他,接着强取豪夺他,最最最后炮灰掉……一点都不复杂啦,按我说的做就行。”
“大小姐在想什么?”
突如其来的一道低缓声音,让松月一激灵从思绪中瞬间回神。
她眼神复杂地看着半屈膝蹲在自己身前的男人,他很年轻,最多二十上下,不是那种五大三粗的魁梧型,挽起的袖角下,露出流线型的小臂肌肉纹理,一点儿也不夸张,甚至富于力量美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