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没拿?”刘秘书翻了翻塑料袋,“是不是许老的桃花酿?”
“对对对!”王国强的眼神里忽然多了些光泽,“老许走的时候千叮咛万嘱咐让我记得带酒来看他,完蛋我给忘咯,你说他会不会怪我……”
王国强的神情就像一个做错了事的小孩,生怕会被大人教训一般,刘秘书的心再次微不可查地紧了紧。
“王老,您别急。”他安抚性地拍了拍王国强的肩膀,“那坛子酒被我拿了,只是提前给搬到车上了,现在过去拿就是了。”
“噢……那就好……”王国强松了一口气,对刘秘书摆了摆手,“那小刘你快去拿吧,一会儿别让老许生我气咯。”
“行!那您老别乱跑,在这里等我哈!”刘秘书赶忙大步往车子的方向跑了过去。
王老的周边全是便衣保镖,所以刘秘书无需担心王老的安危,只是有点害怕他伤心过度。
所幸……当刘秘书抱着一坛子桃花酿往路鸣前辈墓碑所在之地走去的时候,只见王国强正在那处墓碑隔壁的墓碑前坐着,两手不闲地自己与自己打着牌。
“欸!老许你怎么能耍赖呢!老路你看他!你得管管他呀!”王国强气急败坏的声音传来,刘秘书的眼眶却湿润了。
依着许老的遗愿,他去世后捐赠了一部分器官,骨灰则埋葬在了路鸣前辈的坟茔隔壁,他说是“生前守了她一辈子,入土了我也不放心她一个人孤零零地住着,总疑心她受人欺负”。
然而路鸣前辈去世时,尚且还有许老与王老等一众老友为其料理后事,可许老一去,加之其他几位前辈接连住院,那许老的后事便全落在了王老与秦宇恒的身上。
秦宇恒岁数尚轻,对于许多事情还不太了解,因而墓地的选择便是全权由王国强一人负责,待许老下葬之后,刘秘书曾注意到在许老的旁边,还有一处修缮好、却空着的墓地。
当时的他不解地问王老,“这处墓地是谁的?怎么如此的新?”
王老颇为从容地回答他道,“我的呀,我为自己选的。”语罢,他还颇为得意地问刘秘书,“怎么样?我选的不错吧?以后要真见着了老许老路,还能有个人陪我说说话打打牌!”
此刻见着这位年逾古稀的老人正拿着三叠纸牌,三头来回跑着自己与自己打牌,刘秘书忍不住揩了揩湿润的眼角。
“王老,桃花酿来了。”他把酒坛子递了过去,又把王国强扶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