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术室的门被打开,长相儒雅的中年医生走了出来。
程振华迎上去。
沈卫民本来也想做做样子,以示关心,奈何力气不足。劳累分为身和心,今天他是身心双重受累,现在还能在座位上坐着,已经很对得起乡亲父老了。
“不用担心,问题不大。”医生当头就来了这么一句。
沈卫民觉得诧异,一般医生会这么和病人家属说话吗?还是说这个年代的大夫都是这样式儿的?后面的话却是听不到了,两人说着话,走进了旁边的办公室。
“幸亏前些日子我从父亲那里知道越叔调来了离城县,算算距离这边又是最近的,不然我还真不知道这事该怎么解决。”进到办公室里,程振华才松了一口,他坐在办公桌前的椅子上,第一次放下了保持许久的挺直的背。
“也是你走运,那等荒郊还能碰到车送你们过来,看看你现在的样子,跟流氓土匪也差不离了。”明越指了指程振华身上的蓑笠,笑骂。
程振华这才发现自己连蓑笠都还没解开,就连越叔都这么说,也不怨两个小同志吓坏了。“哪有时间管这些?为了摘下那几朵花,我派了精兵过去,却从前天断了联系。接着军演又出事,几天连轴转,我还能站在这就不孬了。”
明越多少知道些内情,他叹了口气,“和你老子一个样。”做起任务来连命都不要。
程振华笑出声,“老爷子前几天还打电话专门骂我孬种呢。”
明越笑出声,爷俩儿一个脾气,总有一个想压倒另一个,哪这么容易?“你那消炎药哪弄来的?”明越突然想起来。
“有问题?”程振华猛地坐起来,“就是开车送我到这的同志随身携带的药,他说是村里长辈怕他磕碰随便配的。”
当时是在车上又事出紧急,再加上沈卫民说药效可能打折扣,程振华没怎么犹豫就把药尽可能多的撒在了伤口上。血很快就止住了,当时他就觉得这药可能不像沈卫民说的这么普通,后面事一忙就忘了,现在听明越提起才想起来。
“像这类中药古方,现在少有人用了。配药之人极其讲究,药草种类齐全,温和不刺激,像你这么用,着实暴殄天物。”明越说的委婉,末了又加了一句,“好好谢谢人家吧,不然你这次任务怕是要捅大篓子。”
程振华郑重点点头。突然瞟见桌上的电话,“越叔,我打个电话。”
明越颔首,到一旁的书架旁边看书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