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看石江平日里粗枝大叶,可是每到这个时候却总能说出一番不同寻常的话来。刁全一惊,登时说道:“胡说八道!昨夜句猛府中遗失宝剑不假,但满朝上下谁人不知句猛将军终身不娶,对那把宝剑之主用情极深,昨夜调兵,分明是假公济私,借我威国精锐之军全他一人私心!”
文帝闻言,手握成拳,冷笑道:“石丞相果然是巧舌如簧,句猛分明是以权谋私,只顾儿女私情,毫不将我威国放在眼中,被你这么一说,竟然还成了个心系天下的英雄了?朕今年不过二十出头,难不成已经昏庸到这般田地,连是非都看不清了吗!”
说着,文帝的手重重地拍在龙椅之上,一阵极为沉凝的气息轰然散开,满朝文武呼啦啦跪倒在地,高呼:“臣等罪该万死,请陛下息怒!”
石江虽然也跪在地上,但却没有说什么“该死”,“息怒”这些话,方才圣上的态度一变,他就已经明白,这件事是不可能大事化小小事化了的,句猛将军出征在即,怕是要顶着一个戴罪立功的名号离开华都了。石江心念一转,计上心来,登时转向句猛,喝到:“句猛,事已至此,你还不认罪?”
刁全三人见石江一反常态,心中没底,正要落井下石,让陛下给句猛定罪,谁知这句猛这会反倒机灵了起来,登时指着石江说道:“胡说,当年先帝征战南疆,遇阻受挫,多亏那位白衣侠女出手相救,那侠女对先帝,对威国有活命之恩,只留下一把宝剑,昨夜那宝剑遗失,我如何不急?这才调集扶威军四下寻找……”
文帝冷笑一声,没有说话,石江站起身来厉声说道:“你敢说你对那女子没有私情?”
这一句话问出来,别说文帝,刁全三人都有些诧异,方才石江话里话外还在极力否认句猛怀有私情,怎么这会不但不否认,还反过来逼着句猛承认了?
句猛闻言,面显难堪之色,但还是死犟到底,高声说道:“不错,我对那女子就是怀有私情,终生未娶也是因为她!”
刁全哈哈一笑:“陛下,句猛徇私舞弊,私自调兵,将堂堂扶威军当做自家私兵一般呼来喝去,实在是玷污大将军之名!”
这次他也学乖了,只一条条陈述罪状,并未替陛下作出决断。石江点了点头,说道:“句猛将军,你肯承认就好,那宝剑乃是威国恩人之物,你守护不力,还起私情,该当何罪!”
刁全双眼一瞪,心中大骂石江臭不要脸,拐来拐去居然拐到这来了,一个是徇私舞弊,枉顾家国,一个是心系家国,略有私情,这一个弯拐下来就差了十万八千里。
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句猛再耿直也该明白过来,当即说道:“陛下,老臣虽心念当年那位女侠,但若她没有救先帝于必死,扶威国于将倾,即使她武艺再高十倍,在老臣眼中也不过庸脂俗粉,断不会思慕至此!老臣确不该将儿女私情混杂于家国大事,眼下北境动荡,老臣愿戴罪立功,以手中长刀为陛下平定北境!”
这一番话说出来,满朝文武俱都点头称是,毕竟抛开儿女私情不谈,句猛将军武艺高强,老当益壮,在北境积威犹深,正是此番平定北境的最佳人选。可是这边话音未落,成驹已然走出说道:“陛下,威国武将并非只有句猛将军一人,武将之中擅长北境作战的,也并非只有句猛将军一个,我儿成锐常年来往于华都与北境之间,平定这等小小动荡那是绰绰有余!”
句猛最听不得就是这些,当即说道:“陛下,成司空所言不错,此次动荡规模不大,想要镇压也没有那么困难,但老臣此去也并非单单为了平定动乱!”
此话一出,连文帝都来了兴趣:“哦?那老将军且说说,你有何打算?”
对于这件事,句猛心中早有定论,此时更是毫不犹豫:“我威国对于四方外族一直都是交好为上,这固然不错,但却也会让那些蛮夷认为我威国软弱可欺,此次北境动乱正是良机,老臣意欲借着平定动乱之名,将北境疆土向外延伸十里,借此警告四方外族!若不能成,不回华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