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浮世若梦,为欢几何?一想到这样舒服的日子总要到头,就感慨了一些。”说着,她再次闭上眼,问道:“对了,柏野还在晕船?”
“嗯。”
说曹操曹操到,二人身后响起了脚步声,二楼被文珩包下,不会有别人,不用看也知道是柏野。
玉鸾半眯着眸子打量他一眼,打趣道:“哟,不错啊,这都能走路了,看来再过几天,就能跑了。”
自上了船,柏野就开始头晕腿软,吐个不停,就差把胃里的苦水倒出来,他自小生活在陆地,从未接触过船,晕船很正常,谁知道现在还要被一个小丫头当成笑料。
他沉默着给了她一记白眼,可惜对方合着眼一脸享受,完全不知情。而后低头在文珩耳边悄声说了句话,她并未听见话的内容,只听文珩语气僵硬地道了句话,想来也不会是好事情。
“我先回房了,你慢慢晒。”
她闭着眼小憩了片刻,忽地凉意渐深,睁开眼只见阴云遮天,看样子是要下雨,便下楼回房间。
正好遇见从船舱出来的一名老船工,那人约莫四五十来岁,下巴留着山羊胡,个字不算高,手掌因常年掌舵有一层厚茧。
玉鸾询问道:“老伯,咱们还有几日能到扬州?”
船工掐指算了算,“若是天气好,再有个四日就能到,若是下雨,怕是得耽搁几日。”见她一脸担忧,又道了句,“姑娘放心,老夫行船二十多年,经验丰富,咱们这艘画舫安全着呢,只要不是恶劣天气,不会出事。”
玉鸾点头,“多谢。”
向他道了谢,她便径直回了房间。
一楼另一间房,一只信鸽扑朔着白如霜雪的翅膀,越过宽阔的湖面停在房间的窗户上。
庄昭抬眼看去,只见鸽子通身雪白,唯有头顶留有一攒青色的羽毛,其中一只纤细的红脚绑着竹信筒,她低声道:“这不是南星养的青鸟。”
她上前取下信笺,仔细地将其展开,只见上面写着两行毛笔字,似毛毛虫一般歪歪扭扭地躺在宣纸上,不太能入目,但好歹如今写的字能完整地认出来,不似从前写字只写一半,根本就是四不像,还美其名曰地说是什么简笔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