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殿时,乌云蔽月,皇宫已经深陷于一片幽深的黑暗中,悬在檐角的宫灯发出阵阵暖黄色的光。
玉鸾绕过重重殿宇,穿过朱红走廊,拖着疲惫的身子往寝宫走,至半路时却见地上蔓延了一条星星点点的血道。
血还未完全凝固,红的刺眼。她心下疑惑,在原地环视了一圈,四周并无他人,随后她一路小心翼翼的循着血迹,最终停在了凤清殿的宫门口。
这里是敌国质子凤玦所居之地,看似华丽,其实是个牢笼,将其囚禁在这一隅,亦不允其他人探望。自他七岁入宫后,便再未见他出过凤清殿,如今快八年了。只有像今日这种大日子才会恩准他出来。
玉鸾猛然想起林冀说那少年是“质子”,再联想到那一地的血色,心中猜测他出事了,便顾不上什么命令,再加上门口的守卫此时都不在,便匆匆抬步走了进去。
凤清殿内很是冷清,甚至说得上荒芜。没有侍卫,亦没有伺候的丫鬟宫人。院里粗壮的银杏树开的正盛,金黄地银杏叶落了一地。
她慢慢往里走,在宫中生活了这么多年,还是第一次踏入此地。她一边走去,一边观察着四周。
“你来干什么?”
倏然,一道冷冷的声音在她身后响起。
玉鸾转过身,一眼便瞧见凤玦素白的袍子染上了一抹刺眼的猩红。
“你受伤了,我去帮你叫太医。”
话一说完,她便准备出去。
凤玦的声音依旧冷的彻骨,无甚感情道:“不必了,这里不是你该来的,赶紧离开,以后别再来了。”
话音刚落,凤玦立即转身进了屋,重重的关上门。
这么多年,她虽暗中多次受到皇后的打击,但明面上还从未有人敢对她如此不敬。不管怎么说她也是一国公主,是金枝玉叶。她心中蹭的一下燃起怒火,委屈地吼道:“本公主想来便来,想走就走,什么时候轮到你来说教了。今日本公主还偏不走了。”
玉鸾转身坐在了走廊上,赌气似的看着凤玦的屋子,双眼红彤彤的,愣是忍住了眼眶中打转的眼泪没流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