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儿眉眼一弯,不假思索道:“依奴婢看倒不似恶作剧。衣服是新的,而且又正好适合公主您的身量。还有,这些衣服一看便知价格昂贵,有谁会和钱过不去?您昨日刚说冷,今儿便有人送来衣裳,怎么可能是想要作弄您,恐是担心您还来不及呢。”
一统分析下来,景儿已经完全被自己讲的道理说服,并试图努力说服玉鸾,但怎知对方是颗油盐不进的石头。
“那谁知道,保不准是某些无所事事的败家子儿。”说到这里玉鸾突然噤声,神色中流露出一丝惊慌与不安,片刻后继续道:“等等,那人竟然能够如此轻易地避开京墨视线,神不知鬼不觉地进我房间。那老娘的人身安全、名节名誉岂不是不保了。”
景儿被她突然蹦出来的粗话呛到,好心提醒道:“咳咳,公主,注意言辞,这不过才出宫了几日,您又要原形毕露了……”
玉鸾不满地砸吧嘴,甩给她一个大大地白眼,“这里又不是皇宫,还得要我端着,累不累啊。之前在皇宫,要与皇后周旋,还要装出一副纨绔的样子防止别人在背后下黑手,已经够惨了。如今好不容易寻个理由出宫,咱们现在的身份是庶民,自然要入民随俗,懂吗?”
“哦。”
景儿懵懂地点头,心道有几分道理。
“你今日赶紧把东西收拾好,等荷包一拿回来,咱们就立即离开这里。”
“可是,公主,若是对方想害您,您怕是早就出事了,又何必绕这么大一个圈子?”
忽感到足下升起阵阵凉意,玉鸾踱步回床边穿上鞋,一边问道:“知道猫捉老鼠吗?”
景儿一脸诚实地点头道:“知道,但这两者之间有关系吗?”
玉鸾故意压低声音,耐心地解释道:“猫捉到老鼠后的第一时间不是吃它,而是享受玩弄老鼠于股掌之中的乐趣,直到老鼠身心俱乏无力反抗时,猫才会将其一击毙命,而后慢慢地享用美食。除了要靠实力,这其实是一场心理战。你想想,面对硕大的天敌,老鼠是何心情?再想想,老鼠临死之前还要被他百般戏弄,想逃逃不了,想死又不能。这就好比一个死囚扳着指头数自己的大限,等待死刑来临,那种煎熬的心情、对死亡的恐惧才最令人心惊胆战。有句话叫做等待死刑总是比死刑本身更可怕。”
景儿若有所思道:“奴婢好像懂了,公主您现在就是老鼠,对方是猫,您现在就在等待被吃的路上。”
玉鸾粉白的净面略显尴尬,虽然欣慰景儿能理解各中心情,但这个比喻着实不怎么好听,但谁让是自己先提出来的。她抿唇浅笑,眼神中带了几许无奈,“孺子可教也,懂了就赶紧去收拾东西吧。”
最终,玉鸾还是被迫穿上了放置在床头那套的衣裳。她一边穿衣,还不忘一边骂骂咧咧,说要罚京墨今晚守夜。
洗漱完毕后,二人下楼去吃朝饭。现下已经过了用朝饭的时间,是以一楼的人并不算多。京墨坐在窗边的一角,而对面恰巧就是文珩主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