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柳皱着眉看这俊俏的小郎君,心里嘀咕长得倒是人模狗样的,可惜长了张嘴。
然而一回头,看见她家姑娘嘴角的笑意,浑身一抖,“姑娘……认得他?”
秦芷瑜瞧了她一眼,卷翘的睫毛轻垂,点点头。
饶是桃柳想破了脑袋,也记不起姑娘何时认得了这一号人了,最后只能问:“他是何人?”
秦芷瑜嘴角轻勾,手中绣帕含苞待放的白芷花绣着金丝线,在日光下闪闪发亮,只见她菱唇微启,声音低软,但说出的话却是语不惊人死不休:“咱们秦家……未来的姑爷。”
这句话对桃柳的震撼不亚于地龙翻身,她瞳孔震惊,荆州认识的……不就是这几日里的事情嘛!
脑中来来回回穿梭这几日发生的事,可就是记不起,脑海里反而浮现出余嬷嬷离开前那张板起的严肃面孔,“姑娘单纯,我不在的几日里,你要万般护好点,莫要让姑娘被哪个不要脸的花哨话骗了去。”
她脑袋一晕,现在只有一个念头:她对不起回家省亲的嬷嬷,她没看好姑娘,竟让旁的狗伺机近了姑娘的身!
与磨刀霍霍的小婢女相反,秦芷瑜苍白的小脸上难得神采奕奕,她看着人群中那道愤然而走的背影,眼里展露着娇俏,但更多的是好奇,少年时期的他,似乎和她想象中的模样稍许有些差别。
一碰就跳脚,像只毛毛虫,看不出一丝一毫前世稳重果决的影子。
心中愈发好奇,更加想去一探究竟了。
回到杜府时,日头已高悬于头顶,甫一进清荷院,便看见杜玉昙迎过来,神□□语还休,巴巴地望着她。
秦芷瑜让一路魂不守舍的桃柳先回去,自己拉过杜玉昙,“大姐姐随我过来。”
杜玉昙住在西边,她的闺房虽无贵重摆饰,但清秀淡雅,窗边摆着写字作画的案几,两三幅虫鸟图悬于壁上,屋子里四处可见她的绣品,罗帐上精致的衔草青鸟纹、金丝包边的绣桃美人扇,再看向妆台边绣着华衣仕女图的屏风,一针一线,无不灵巧别致。
秦芷瑜坐在椅上翘了翘脚,绣花鞋头的昙花露了出来,这也是杜玉昙给她绣的,宅心仁厚又温婉大方,与她这个满脑子算计的药罐子相比,大姐姐才是真正的大家闺秀。
这样的人,她怎么舍得让她被人那般作践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