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弥已将前半夜的觉都睡完,导致后半夜全无睡意。
她只端着那部法文打发时间地,却每每被旁边的动静打搅了思绪——
先前统一供应晚餐的时间,谈宴西没有醒。
他这时候才叫空乘送来预定的食物,烟熏牛眼肉,煎金枪鱼沙拉,花椰菜奶油汤,还有一小球的花椒冰淇淋。没要酒,只有一瓶依云矿泉水。
每一样分量都少得过分,而谈宴西也胃口欠缺,这么勉勉强强挑挑拣拣地,才将不知是晚餐还是夜宵的这一顿吃完。
最后,独剩那玻璃小杯装的冰淇淋,缀一粒小小的青花椒。
谈宴西从来不爱吃甜点,转头看她一眼,就将冰淇淋递过来,笑问她要不要吃。
周弥从书页间移开视线,先望见他骨节分明的手。
顿了一下。
一则,她以前跟他出去吃饭,他那一份套餐里的甜点,他都是会让给她的,有时候就捏着细柄的小勺子,那么去喂她。
二则,因为没想到谈宴西跟她搭话的态度能这么的若无其事。他们分明不久之前才有一番不甚愉快的交谈,而她也自觉已将话说得很清楚。
——但似乎,谈三公子打定主意的事,一贯不会顾忌旁人的看法,哪怕她理应是有所发言权的另一位当事人。
周弥心绪浮起又沉下,撇过目光,语气平淡地说:“不吃。”
谈宴西就收回手,往餐盘上一放,拆湿纸巾擦手。
一会儿,空乘将餐盘收走,谈宴西起身去洗手间。空间足够宽敞,根本用不着她特意地起身让位,但她还是下意识地将腿侧了侧。
不久,谈宴西就回来了,似是洗了一把脸,皮肤上还沾有薄薄的水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