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你的眼中,为了可汗霸业,千千万万的士卒和百姓的性命都算不得什么,为何今日的小场面便将你惊地受不住了?”在回程的路上,李恪看着阿史那云神色未定的样子,笑着问道。
阿史那云虽然嘴上说的厉害,但是说一千道一万,也还是一个少女,虽然见过不少大场面,但是这生杀之事还是经历不多,今日一次在她面前死了这么多的人,她怎能泰然处之。
阿史那云看了看李恪平淡的样子,反问道:“难道你在大唐经常杀人吗?”
在阿史那云看来,李恪今日杀人竟然如此平淡,想必是个老手,此前必是杀过人的,这一瞬间阿史那云不禁对神秘的大唐皇室生了些许好奇和畏惧。
不过叫阿史那云意外的,李恪却摇了摇头道:“今日是我第一次杀人,我此前从未杀过人,甚至连尸体都没怎么见过。”
阿史那云听了李恪的话,脸上布满了好奇的神色,但是她相信李恪的话,既因为李恪没有骗他的必要,也是因为出于一种本能。
李恪虽然年少,他们俩虽然是不同的立场,但不知怎的,每当阿史那云跟李恪在一起时,阿史那云总会觉得一种莫名的安全感,尤其是在刚刚的生死关头,这种感觉就越发地强烈和明显,这种感觉与颉利给她的全然不同。
阿史那云盯着李恪的眼睛,不禁陷入了思索。
她从未见过像李恪这样的怪人,小小年纪,但却老成地像个大人,此前从未杀过人,但面对七十几条人命捏在手中,却仍能闲庭信步。
这世上当真就有这样的人物吗?生来便是与众不同,有着超凡的心智和心性,与他相比,就连阿史那云原本也觉得很是卓然的兄长叠罗施也变得平庸了起来。
将来若是与他为敌,阿史那云一想到这种可能,后背都不禁泛起了凉意。
“正如你之前所言,你觉得唐和突厥会有和平共处的一天吗?”阿史那云忽然抬起头看着李恪,问道。
李恪倒是没想到阿史那云会突然冒出来这句话,说不定阿史那云是被今日的场面惊住了,于是才有了这种想法。
其实阿史那云不知,就在方才,李恪看着满地的尸体的时候,他的心里也不好受,同样压抑地很,只是李恪尚能稳得住而已。
对于阿史那云的疑问,李恪也不知道答案。
突厥之患已经绵延百年,就算是将来李靖北伐,平定了突厥,突厥势力也终究还会东山再起,再次成为大唐的北地之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