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醉这日难得不被大学院的夫子压着脑袋论述“战国策”,高兴得不行,得了空便跑到景王府里来。
因着梁国马上便要举办建国一百周年庆,请了不少国内外的文人志士,届时肯定会少不了一番舞文弄墨,一较高下。这丢了自己的面子事小,若是在外国人面前丢了国家的面子,便是兹事体大。
本着临阵磨枪,不亮也光的原则。众夫子纷纷告了假,在家研读起往日不懂的问题。
邵醉在书房外等了好一会儿也没等到邵景蕴从书房里出来,他撇撇嘴,可不愿意被叫进去与之论述讨厌的理论,他自称是浪漫主义派闲散诗圣,爱好风流快活,无拘无束,平日里没事写写酸诗,做做对子。
他又在府里闲逛了一圈,便听着一侧院落里响起了姑娘们欢快的嬉笑声,他循着笑声,不知不觉走到了忆荷院内。
湖心亭中,一位身姿柔美,长发披肩,衣着艳丽的女子,举着团扇挡在鼻翼间笑得花枝乱颤,若不是高高翘着的脚上绑了一块碍眼的冰块,实为不雅,邵醉愿意给这个背影满分好评。
三位夫人被月凝信口捏来的酸诗逗得捧腹大笑,相互打闹。黄夫人正玩闹间瞧见老槐树下站着个陌生男子,她再三打量后,便扯了扯一旁同样嬉闹的徐夫人,柳夫人。
认出来人是当今太子后,三位夫人连忙给月凝使了个颜色,月凝笑意便卡在了脸上,朝徐夫人努嘴的方向望去,是一位年纪轻轻的俊朗少年郎。
月凝偷偷打趣道:“莫不是徐夫人的表哥?”
三位夫人见邵醉大有进来的架势,慌忙出了湖心亭,整整齐齐地行礼:“拜见太子。”
月凝一愣,再次扭头看了下来人,还真是太子,将将第一眼还未认出来。男子十六七岁的时候,真是一天一个模样的变化。
邵醉拿出文人那般腔调:“姐姐们无须多礼,快快请起。”
他走进湖心亭,站在亭子中央,瞧清了这位美丽背影的女子,刚要酸唧唧地唤一句姑娘,便被月凝吓得一跳。
这不是那日在茶楼下将马戏团团主打得求饶的皇嫂吗!
他浑身一震,敛了脸上的随意,往后退了一小步,正声道:“皇嫂!”
月凝单手托着下巴,深觉得与邵醉没有什么恩怨纠葛,弄不清他面上的几分忌惮之色所谓何。她指了指围绕湖心亭建的一圈围栏边上一处简陋的石排座:“我们这处再也坐不下旁人了,你坐那里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