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井虾仁,红烧肉,素什锦林林总总几道菜摆上桌,乐仪低着头,筷子有一下没一下戳着碗中虾仁,全部心神都用来留意旁边动静。
“小兄弟从哪儿来?经过小周镇没?是自己赶车来的吧?”粗壮男子仰头闷了一口酒,问完之后也不等小七回答,说,“小周镇有一伙人专门赶车,赶车到僻静处杀人夺财。他们就挑外地人下手,像小兄弟这等手无缚鸡之力的读书人,要是遇见他们恐怕凶多吉少。”
小周镇,乐仪他们就是从小周镇雇的车夫。
周遭不少人应和,纷纷道那伙匪类该死,官府办事不力,至今仍未将人捉拿归案。
小七干笑两声,搓了搓胳膊。乐仪忽然开口,“兄台果然消息通达,将此事知晓这般清楚。”
“嗨!”粗壮男子吧唧吧唧嘴,“一看你们就是外地人,连这都不知道。本县有人从那伙赶车的手里假死逃过一劫,记得清清楚楚,说其中一人左脸还有颗大痦子呢。”
吧嗒一声,拂柳筷子掉到了地上。
……
“小姐,小姐。”一进房门,拂柳便急急将门闩搭好。
“我知道你要说什么,”乐仪一抬手,捂着胸口倒在床上,她深吸一口气,勉强道:“天下长痣的人何其多,那人也不一定是匪类,莫怕莫怕。”
说是这样说,车夫实在古怪,乐仪连自己都没骗过去,一后背冷汗至今未消。
“您说那个红衣服怪人是不是观世音娘娘座下的红鲤鱼呀?”拂柳压低了声音说:“他特意下降,就为了提醒我们车夫不是好人。”
“什么红鲤鱼绿鲤鱼。”乐仪心中毛瘆瘆的感觉被“红鲤鱼”驱散不少,翻过身,一哂,“我还说他是红孩儿呢。”
“小姐!”
“行行行,红鲤鱼红鲤鱼。”乐仪起身脱掉外袍,搭在椅上,“按客栈里人的说法,当地差不多都知道那车夫有问题,红衣服八成是当地人,过来提醒我们而已。比起红衣服,我倒是觉得红狐狸更像什么神仙。”
拂柳难得在乐仪夸狐狸的时候不吃味,一边收拾衣服一边点头,“狐狸那么大那么凶,车夫看见那狐狸和您亲近,就算有歹心也吓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