寇仲尚未踏足实地,就已拔-出了井中月。几十名如狼似虎的国公府近卫兵由四方杀至,眼看要成混战之局。寇仲心知若再给这些近卫兵缠上一阵,他将会陷入大军重围之内,那样的话就算是大宗师也难逃死战的厄运。
片刻间寇仲就想要从密道脱身,但他随即就想到了徐子陵和跋锋寒,如果他们两拨人都走密道,无论谁前谁后都很要命,尤其是在追兵们就跟在身后的情况下……寇仲猛一咬牙。便决定要硬闯城门!将井中月舞得密不透风,寇仲此时已被杀机填满胸膺,但神智却无比清醒。他现在必须不让敌人缠住他、包围他,而是带着敌人大兜圈,方能避免被乱箭穿身的下场……
就在寇仲拼命搏杀的当口,另一边,在天-津桥的某个小酒馆里,闲自在地喝着小酒的徐子陵和跋锋寒也是忽而就感受到了一股令人毛发倒立的警兆!
两人所在的二楼的木质地板陡然间全数碎裂,毒蛇一样的鞭子从缝隙中溜了上来。纵使徐子陵已提气跃起,仍给那带着倒刺的鞭缠住了脚踝。跋锋寒那边来袭的武器是一把拂尘,不过地板破裂之时他已大有防备。是以仅被拂尘扫破了衣袖。两人落到地上,尘土稍散,才看清袭击他们的人——徐子陵的心蓦地沉了下去,因为带头的人竟然是李世民!
使鞭子缠住徐子陵的乃是天策府的大将尉迟敬德。对付这种带倒刺的鞭。用力猛挣的话,他的脚也就差不多完了,所以徐子陵非但不挣脱,反而以真气紧紧吸住那鞭,倒刺紧贴皮肉,但分毫不动,自然也就伤不到他了。
袭击跋锋寒是天策府的女将红拂女,除了她和尉迟敬德之外。李世民的身边尚有另外四人,分别是手持三尺青锋的庞玉。一袭青衣作儒生打扮、背插玉箫的长孙无忌,持刀的罗士信和提矛的史万宝……这样看来,李世民几乎带了他天策府一大半的高手来截杀他们两人了。
徐子陵淡淡地看了一眼憋足了劲想要收回武器的尉迟敬德,目光犀利如刀,随即扫向李世民,沉声问道:“敢问世民兄,助王世充对付寇仲的除了杨虚彦之外尚有何人?”
一片狼藉的小酒馆内,李世民负手而立,微笑道:“一段时日不见,子陵的气色真是越发好了。其实我并不想为难子陵,只要你能在此小留一个时辰,我李世民保证让你安然无损地离开。”
徐子陵冷冷笑道:“秦王当我是三岁小儿?若非你向王世充保证能把我给收拾干净,王世充又岂敢贸然对付寇仲,他不怕以后睡难安寝吗?”
王世充惯爱任人唯亲、且小肚鸡肠,所以他招揽到的高手并不多,若无李世民携天策府诸将相助,决不至于这么快就对他们动手。况且天下谁人不知寇仲和徐子陵是生死兄弟,若干掉其中一个而放跑了另一个,不遭到永无止境的刺杀报复才怪。
李世民摇头笑道:“我李世民又岂会为王世充所左右?子陵还有这位跋兄,我是真心想同你们结交……”
徐子陵打断他那“真诚”的招揽,追问道:“除了杨虚彦,究竟还有谁?”
凭寇仲现在的实力,单是一个杨虚彦已不能稳稳拿下他了,以李世民的狠绝,难道还会留有后患么?徐子陵真的很担心寇仲,他根本无法想象,在没有寇仲的日子里,他该如何在这个世界独存下去……
李世民目露伤感,叹道:“除了虚彦兄外,尚有小弟的二叔,子陵该知寇兄再无生还的机会。不如就此收手,我可安排让你领回寇兄的遗体。”李世民的二叔就是李阀第一高手李神通。
徐子陵蓦地一跺脚,尉迟敬德就面色苍白的口吐血冰倒飞而出——原来徐子陵刚刚之所以要说那么多废话,就是要暗将他那寒冷如冰的修罗阴煞功真气灌满尉迟敬德的鞭,再于一瞬之间去掉对方的一大战力!
跋锋寒已于同一时刻拔剑朝李世民杀去,他们两人与天策府诸将混战一团,李世民转身掉头便走,黯然说道:“彼此无缘,只好得罪了。”他的这句话登时点燃了双方积聚至极限的怒火和战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