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一声唿哨,所有的跗猴想得到了什么圣战指令,纷纷窜离,孙阳、和罗门萨他们才得以从地上爬起来,互相检视了一番,发现都有不同程度的受伤。所谓重赏之下必有勇夫,这是一群被梁家高薪雇佣的队伍,个个悍勇好斗,都是要钱不要命的主。罗门萨刚想说什么,看到丛林又出现了一群黑蝙蝠,不由的惊骇的念叨:“黑蝙蝠······。”
孙阳惊诧地问:“我们来的时候,港城警方都告诫我,有关菲律宾丛林的危险因素的资料,这种跗猴,又叫菲律宾眼镜猴,不随便攻击人类的,如今疯了一样,不对劲吧。罗门萨,你去提醒大家都保护好自己的武器,这些小猴子,他们已经被人给操纵了。”
罗门萨点头说:“对,你说得在理,还有,我们现在头上是赫赫有名的吸血蝙蝠,它是前阵,在它们之下,肯定有一种来自婆罗洲的黑巫法土人,大家振作起来,如有什么特殊情况,直接开枪射击。”
“什么?黑巫法土人?婆罗洲与菲律宾隔着海峡相望,土著人是不会离开自己的丛林的,他们怎么会出现在棉兰老河区域?”孙阳大声问。
罗门萨摇摇头,回答:“这个我也不大清楚,反正是诡异吧。”
孙阳听了肯定的说:“这还不明白,他们和那些跗猴一样被人操纵了······。”他的话还没说完,所有的跗猴机器猴一样的转动脑袋,又折了回来,因为这种猴子是不会转动眼睛的,所以为了看东西,它们会不停地转动脑袋。新一波的攻击有开始了,这些小炸弹疯狂地扑了上来,而且,从头上高大的乔木露生层到地表层,还一下子充满了无声之声的猪头蝙蝠肉翅膀的扑楞声,这两种夜行动物,立体的象十字军圣战似地赴汤蹈火,在所不辞,眼前的景象十分的怪异,令所有的人都高度的紧张。
“砰”的一声一个警察的枪走火了,一只蝙蝠被击中,它画了个弧线掉在地上,这一下倒是像爆裂了一个高压的瓶子,所有的跗猴、蝙蝠全冲了上来,一片黑乌云一样的啃咬着人类。更要命的是,他们开始冲向篝火。孙阳当然知道他们要干什么,于是他大喊:“快保护火堆,快!”他紧紧地抱着装满赎金的铁箱子,蹲了下去。
这时,枪声大作,人类绝望的呼喊、动物的恣意嘶鸣,使整个丛林变成了人间地狱,更要命的是,那些灰色精灵、空中强盗蝙蝠们,变成了盗火者,它们义无反顾地冲向火堆,前面的被烧死,后面的连一点逃避的迹象都没有,它们丧失了动物的本性,篝火堆在无数的动物尸体下,变成了火星、灰烬,乃至消失,雨林里恢复了地狱一样的黑暗。
其实,人类是畏惧黑暗的,假如,把人类置于不透光的空间,他们很快会崩溃。有一个警察忍不住尖叫起来,打开强光手电,这一来可招致了灭顶之灾,所有的攻击源一起启动,他的头上、身上去掩盖了数不过来的猴子、蝙蝠······他惨叫着,在地上打滚。所有的人都慌乱起来,带着哭音的尖叫充满了整个丛林······
顷刻之间,整个队伍的士气坍塌了。
在强光中,孙阳看到罗门萨额头上满是血,他负伤了,他自己也好不到那里去,倒在地上,佝偻成一团,双手抱着头,像一只烤过的大虾米。就在这时,一个他最不愿意看到的情景发生了,绿惨惨的弱光中,出现了几条黑影:带着一万年前的长矛、弓箭······他们跳着鬼步舞,向他迅猛扑了过来,孙阳掏出手枪,搁在钱箱子上,刚要瞄准,感觉到脖子上一麻,他暗叫不好,立马他的视野出现了重影和飘忽,但是,他还是死死地紧抱着钱箱子,后面他的意识开始模糊,接着,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等到孙阳的意识渐渐清醒,热带的强烈阳光已经把他的周围的一切染得通红透亮,他看到了一个蛋形的小屋,屋顶是芭蕉叶、棕榈叶和一些热带的红泥做成,接着过来一张脸、两张脸······这些略微棕色的脸庞,使他想起太平洋岛屿上的土著,或是资料里看到的赤道非洲丛林的埤格米人——一种小黑人。
他发现自己躺在一个由芭蕉叶和藤萝、树枝做成的简陋的床上,再抬头,是一张脸,一张嘴,黑齿、豁牙,他在努力地抬头,他看到了一个陶罐边发达的胸部、突出的双峰,是女人。他的意识一瞬间清醒过来:罗门萨呢?那些雇佣的警察们呢?还有最最关注的装满赎金的铁箱子呢?他的头很痛似乎要涨裂,猛地,他感到手脚发麻疼痛,动弹不得,原来他被捆绑在一个床架上了,整个人大字型的被固定,双手双脚全绑,宛如受难的基督耶稣,不由得暗暗叫苦。
不过,他很快告诫自己,情况不明,不能贸然活动,因为周围的情况一无所知,自己只能假装昏迷不醒,才能更好的观察一切。他很快明白,自己落单了,和罗门萨他们失联了,并且,被弄到一个土著部落里,他寻思着:说不定土人愚昧,不知道自己是谁,会很快放了自己。现在最要命的是,钱不见了。他感觉到自己身边的那个拎着陶罐的女人,在一直观察自己,只瞧得自己浑身发毛,他把思维理了一片,感觉到自己不能再装晕了,老躺着是没用的,唯一的办法是自救,他试着活动了一下手脚,还好,除了疼痛,没有什么大碍。缓缓地昂起头,他看到许多的人影在朝阳的光芒中,跳着神秘的舞蹈,脸上全部都戴着面具,但不是什么木制的面罩,而是实实在在的骷髅头,令人胆寒。
孙阳努力地抑制住自己的恐惧感,坐了起来,打着手势,大声问:“我这是在哪儿?”土人们并不理他,反而围绕着他,俞转俞快,一个酋长摸样的人,用一个粘满犀鸟羽毛的长矛指着他,大声的念着咒语,孙阳佯装又晕了过去,缓缓躺下,这回他发觉芭蕉床腾空而起,他被土人抬了起来,绕着圈子,飞快的踏入丛林。
眼前的变故太突然了,令孙阳猝不及防,他不知道他们要干什么,再也不能控制自己的情绪了,忍不住大喊大叫:“你们要干什么?快放开我······”可是土人想着了魔,任凭孙阳狂叫不已,也不理他。孙阳好不沮丧,自问:这一切呼喊又有什么用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