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桐刚刚开学那段时间,家里安静、沉抑,他只是有点不习惯而已。

    回想沈桐偶尔意想不到地出现在他跟前,或者,或动或静地做她自己的事,关榆夜空下星星似的眼睛,沈适感到骨血相和的鲜活亲切。

    她在家,不在家,真的大不相同的。

    一晃眼,就是g热岩勘探、开发学术研讨会召开的日子,周末两天,开完会正好元旦。

    沈适提前一天报道,住宿被安排在地质大学玉垒校区的玉垒宾馆。

    沈桐跟他撒娇,“爸爸,我也想T验下学校的宾馆。”

    亲亲昵昵地讲话,罕有的感受,不陌生反而熨帖自然,沈适好笑,“学校的宾馆也就是宾馆,不过是有些不同。也好,你想住住,就打车过来,我正好跟你讲讲那本高数。”

    沈桐逗他,故意问,“可以和你的住宿一起报销么?”

    “请你住酒店的钱,爸爸还出得起。”

    带上收拾好的东西,麻利地出门下楼,赶到校门口打车,路程四十分钟。

    玉垒宾馆四个深蓝行楷大字,舒散地立在宾馆楼顶。一楼突出的弧形楼檐上另有一排银sE略小的字:地质大学学术交流与培训中心。

    沈桐握着背包带子,仰头看那排字,想,学校的宾馆才不是宾馆。

    挨门边站立往里面望,大厅里好多人在迎宾台签字领资料,大概就是她爸爸说的报道。

    她有点晕,十个人里八个穿了冲锋衣、登山鞋,特别有专业技术的派头。找半天才找见她爸爸,蓝sE冲锋衣外套,黑sE西K,黑sE皮鞋,在同一个老教授样的人温温说话,姿态像是走路偶遇,便立在当地与他对谈,丰厚学养积淀而成的气度,随意又悠然的意境,沈桐羡慕得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