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昕睡意全无,掀开被子坐起来,质问,“你想离婚?”
“我是要离婚。”沈适远远站着,重音落在“要”字上,语气淡而坚定。
陆昕冷笑,轻飘飘道,“你要离就离,你以为婚就这么好离的?”
沈适冷冷看了她一眼,折身去了书房,很快回来,手里拿着一个文件袋,扔给陆昕,“你先看,同意明天我请律师拟离婚协议,不同意我直接去法院起诉。”
不接受协议就去法院起诉?
陆昕微怔,倒不是怕沈适丢过来的东西有多致命,多够有力的证据。
只是夫妻相识二十多年,沈适固然刚直固执,有所不为,自己还没有见识过他这么激烈决绝的一面,仅仅在开始,已然是无可挽回的架势。
同床共枕的丈夫,居然变成了完全陌生的模样。
拆开文件袋,里面如她所想,很不屑,塞回去扔到一边,“你别以为用这些照片就可以威胁我签协议,更别指望凭它们让法院判决离婚。
沈适,我们家欠你什么了?我爸妈想帮你晋升,你端着那一文不值的骨气,清高拒绝。你怪我爸在婚礼那天对你爸妈不客气,记恨你爸Si时我们不闻不问,把我和我爸妈当成仇人。呵,怎么亲着疏着横竖都不合你的意呢?
这么多年你是为你妈忍的吧?现在你也妈Si了,不需要维持婚姻给谁看了,你来跟我提离婚,你怎么这么卑鄙,我告诉你,我不会离,现在轮到你陪我耗着了。”
沈适超常地平静,对这些话不露一点疲惫态度,“还是那句话,你不愿意签,那我就起诉,明天我也会搬出去住。”
除了书,他在家里没有什么东西,收拾起来很简单。天sE微熹,沈适推开窗子,凉凉的早风扑面,吹得头脑清醒一瞬,又复茫然,他并不想跟陆昕的婚姻难堪收场,她是沈桐的母亲,无论如何,他不能让沈桐的母亲背上出轨的骂名。
他也不能这一辈子就不好不赖地糊涂熬过去,原本他是可以的,甚至不觉得在忍受。
可是沈桐,他的nV儿,偏要以不同寻常的方式来Ai他,像一抹晴光明明暖暖地照进来,慷慨地给他流光溢彩的灵魂、惊世骇俗的诱惑,告诉他人该怎么活着。
逃避了很久,没能经受住道德的考验和心动的撩拨,他得靠着沈桐呆一呆,在谁也管不着他们的地方。